內有男子懷孕情節,閱讀注意^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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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不過朦朧亮時,大人們已都全部起身盥洗,一孩童則是半瞇未清醒的眼,迷迷糊糊地跟著大人身後走。
  「躍兒你若覺得睡不夠可以回去再睡。」李典摸摸李躍的頭哄他說。
  「不要,如果我又回去睡,就不見姆爹了我不要。」看來想睡的臉,說起來卻又帶著倔強。
  「我下次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姆爹?」
  「不確定,但我下次會給你帶京城裡最有名的點心給你,這樣好不好?」
  「雖然不想姆爹走……一言為定喔。」李躍先是嘟嘴苦臉,但一聽到李典會帶他想要的點心,又變得眉開眼笑。
  「奉孝你們的東西都帶齊了嗎?」徐庶與樂進看著他們將行囊綁在馬鞍上問。
  「嗯,都帶齊了,我和李將軍有在桌上留下要給你們的東西,等會你們就去看看。」奉孝說。
  「這次一別,不知何時還能再見面,這麼一想的話有點寂寞。」徐庶有些落寞地說。
  「與其想著離別,不如轉個方向想著下一次的相聚,這樣的話,過的每一天都很值得期待。」奉孝笑說。
  徐庶聽奉孝這樣說後,才釋懷地笑了起來。
  他們轉了方向看另一對即將分離的愛侶,見李典不捨依依地抓著樂進的手。奉孝知道李將軍與他一樣並非正經傢伙,卻難得在這離別場合看李典難得認真,深情款款地注視著眼前人:「我回京城之後會很想你,我會儘快把京城的公事處理完畢再來看你們。」
  「李將軍,請不要這樣。」樂進被對方過於灼熱的視線盯得不自在,頻頻想把手抽出。
  李典看了樂進的反應後,嘆口氣,鬆手,向後退了幾步:「文謙,你若有什麼需要再跟我說。」
  「姆娘你不開心了嗎?」李躍抓著樂進衣服問他。
  「沒有。」樂進一手抓握另一隻手,說得像在回答李躍,更是要給另一個人知道:「姆娘只是習武的粗人,在感情上無法像在戰場上一樣游刃有餘,對姆爹感情已心領,只是無法率直地表現。」樂進說完溫柔地摸摸李躍的頭髮。
  「文謙,我知道你一直不肯原諒我對你做那件事……」李典說得很猶豫。
  「躍兒,快去跟姆爹告別。」樂進拍拍李躍肩頭輕聲催促。
  李躍一臉困惑,卻還是聽了姆娘的話,跑到姆爹身邊要抱抱,李典順勢把他抱起來。
  「躍兒是吾跟閣下生下的龍子,這特別的孩子少了爹還是娘都不行。不能否認吾曾經恨過閣下奪走吾太多東西,也恨過腹中這多餘贅物,然而在生下孩子後開始對孩子付出感情,那份恨意也漸漸平息了。」
  「那現在……」
  李躍先是看著姆爹沉重的臉,再轉個頭看姆娘欲言又止的表情。
  「為了孩子,有些事情也該知道放下。」樂進一手抓著另一手臂膀說,神色貌似緊張。
  「再說看到李將軍這麼努力,若再不好好善待就辜負了李將軍對自己一番心意了。」樂進說完後,雙頰紅得羞澀,轉身急忙跑進屋內,李躍也扭動掙扎下來,跟在姆娘的後面跑。
  「樂將軍……」徐庶正想叫住他,卻讓李典制止:「就讓他進去吧,剛剛那段話對文謙來說稱得上是最露骨的情話了。」李典樂得神情都飛昂起來。
  奉孝等兩人各自確認馬鞍狀況後,紛紛跨上馬:「你,好像叫徐庶吧?」李典說。
  「是,鄙民徐庶字元直。」徐庶答應。
  「請幫我多多看顧文謙和躍兒好嗎?最近心頭老是有股不安一直轉,直覺告訴我最近一定會發生什麼事,但討厭完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這麼說的話,我想起最近流傳龍角與龍血可治百病,又能長生不老之類的傳言,還有人因此懸賞高額銀兩希望有人找出來。」奉孝接著說。
  「真不知道那種討厭的流言從哪來的。」李典不屑說。
  「敢問李將軍,那些流言說的是真的嗎?」徐庶掩不住自己疑惑問。
  「龍角與龍血的確是個能治百病的萬靈藥,但可沒有喝了龍血就可以不老不死這件事啊。」李典說。
  「只有經過與龍交媾的行為後,才有辦法得到與龍相同的年壽。」奉孝補充。
  「即使沒有令人長生不死的效果,但光是能治百病這一點可就值得讓有心人覬覦了。」徐庶憂心說。
  「郭大人,時間到了,再不走的話就晚了。」李典說。
  「元直,我們有留一只裝著信鴿的鳥籠給你,若有緊急情況,務必使用信鴿送信給我們。」
  奉孝說完後,兩人一起拉了韁繩離開。徐庶看著他們騎馬背影消失在林間後,才走回小屋。
  進去屋內,見樂進已經換了一套方便練武的短褐,看到他進門來就問:「李、李將軍有說、說些什麼嗎?」
  樂進問得結巴,大概還在害羞剛剛說的話。
  徐庶雖然視這樣羞得不自在的樂進讓人感到可愛,但他從來都不是個喜歡捉弄別人的人,只是老實說:「李將軍說他最近有預感會發生些事情,要我們小心一點,好像是京城裡面有流傳關於龍角龍血的事。奉孝說,他有給我們送信用的信鴿,若要緊急通知可以用鴿子送信。」
  徐庶眼巡了四處問:「對了,躍兒呢?」
  「躍兒沒睡飽,吾又帶回去睡了。原來那只鴿是郭大人送的,躍兒之前就想要想養隻鳥,等躍兒醒來看到鴿一定很開心。」
  一想起李躍興奮之情開心的樂進說畢,隨即轉成憂愁面容:「李將軍的預感幾乎都是準確的,若李將軍這麼說的話,吾很擔心躍兒的安全,還請閣下幫吾多關照躍兒,儘管吾有教躍兒基礎武功,畢竟還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
  「這是當然,」徐庶正色說:「從樂將軍把我視為朋友起,就有了願為樂將軍赴湯蹈火的打算了,當然也不願躍兒受到絲毫傷害。」
  「感謝閣下情義相挺,吾樂某一輩子銘記在心。」樂進抱拳答謝說。
  「我這邊才是,不值樂將軍向我這等小人行禮。」徐庶連忙搖手拒絕樂進行禮。
  「若是朋友,地位也就無佃農與將軍之分,對平輩的友人行禮並未不妥。」樂進認真說:「閣下可叫吾文謙,在京城認識的友人都這般叫吾。」
  「直呼將軍名字,讓人戒慎恐懼,真的可以嗎?」徐庶還在猶疑問時,樂進哈哈大笑起來:「從沒想到閣下個性如此耿直,吾以為做佃農的性格會更不拘小節。」
  樂進不好再看徐庶窘迫,於是補充說:「吾家先祖也是務農人,就這一點上面吾們都相同,也就沒有地位差別了。」
  「既然將軍都這麼說,我也就不好再推拖了。看文謙換上這套短褐是要去做例行的練武吧?」
  「敢問閣下是否要和吾一起去練武?想想吾們真有一陣子沒有一起練武了。」樂進期待說。
  「好,等我先換套衣服。」
  樂進等徐庶換衣服後,興沖沖地跑到外頭草地,徐庶看如此興奮的樂進,想他真有顆不輸給李躍童稚的心。
  於是他們練了近乎一個早上的武,最後是停在跑出家門想找姆娘吃東西的李躍上,即使練武練到心眼上,也敵不過對稚子的愛溺,徐庶不由得想起了親娘護子的那份偉大。
  突然思念了在地主家的親娘不知是否過得好吃得好。
  「抱歉,練武大概要先到此為止了。」樂進充滿歉意說。
  「無妨,快帶孩子進去吧。」
  正說完,腹中傳來一時的激痛讓他跌坐在地,才想起腹中還有一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孩子。
  「徐阿叔你怎麼突然倒下去了?」李躍驚怕問。
  「沒事,阿叔只是肚疼,吃個藥丸就好了。」即使臉色痛得青白,徐庶也是咬牙忍著不讓李躍擔心。
  「躍兒,你先進去給阿叔倒茶水和拿藥丸。」樂進命令。
  「藥丸就放我房間櫃裡的葫蘆瓶。」徐庶說。
  「知道了。」李躍一馬當先地衝進屋裡。
  樂進讓徐庶一手扶著他臂膀:「能走嗎?吾扶閣下慢慢走進去。」
  「我還能走,只是抱歉麻煩到文謙。」
  「友人之間,互相扶持本是應該,哪來麻煩?」樂進給了徐庶別介懷的表情。
  兩人一顛一跛地走進屋裡,到廚灶見李躍已經拿茶水與藥在桌上,樂進小心放下徐庶讓他坐在椅上,徐庶先摸疼痛不已的肚子像是要安撫腹中孩子,再從葫蘆罐裡拿出藥丸配著茶水一口吞下。
  吞下之後才稍稍減緩腹部抽痛,徐庶苦笑說:「真可怕,腹中痛得好像有把火在燒。」
  「是吾的錯,吾樂得忘了閣下還有孕在身,早知道不該邀閣下練武。」樂進嚴肅自責說。
  「這怎麼會是文謙的錯?我很樂意能與文謙練武,錯也是錯在金龍上,是金龍給我這副懷子的身體,雖然說到底也是因為金龍才能認識文謙。」徐庶說著,一想起傷心事又愁眉不展起來。
  「閣下很恨金龍嗎?」
  「大抵是恨的,但少許也感謝因為金龍認識你。」
  樂進看著他,像是抱有某些心事一樣地支吾:「這只是吾樂某一點意見,說不定閣下最喜歡的人就是最怨恨的金龍。吾曾對李將軍懷抱這種感情,最後徒然被自己情緒作繭自縛,吾知道很難做到,但仍希望閣下稍稍放下仇恨,就能發現金龍一直在閣下不遠處。」
  「感謝文謙關心,但畢竟我和文謙還是不同的人。我是真高興李將軍真心對你。」
  徐庶搖搖頭,笑著不願再多說。
  「姆娘,肚-餓-」李躍拉著姆娘的袖口餓得淚眼汪汪說。
  「好好,姆娘去準備。」
  徐庶在背後視樂進燒柴的背影,即使是鐵錚漢子,卻也越來越有做娘的味道。他慢慢吞下茶水,方才樂進一席話讓種種紛沓思慮在腦中飛過,想著金龍,想著
  孩子,卻沒理出任何頭緒。
  
  
  身孕已到五月左右。
  季節要從深秋入冬,樂進與徐庶趁著天氣好在田間忙著採收菜蔬最後一季收成,李躍看大人忙不好打擾,就只能自己跟雞玩起追逐遊戲。
  徐庶樂進兩人將滿裝菜的簍子搬進屋內後,樂進出去叫孩子回來吃飯。
  徐庶在灶間坐下倒了兩杯茶水歇息時,聽得樂進踏著驚慌失措的腳步進來:「躍兒,躍兒不見了!」
  徐庶連忙上前,緊抓樂進兩肩要他冷靜:「冷靜點說,每個地方都找過了嗎?屋內各處?外頭溪邊?」
  「沒有,都沒有。」樂進怕得腳軟站不住,徐庶施力撐住才讓樂進勉強站著。
  「文謙先坐著,我再去外面找一圈。」
  徐庶先是在廳房各處找了一回,確定都沒有孩子蹤跡後又跑出去周圍巡一遍,不管是草原還是雞舍甚至屋後溪邊都找不著孩兒蹤影,徐庶穿過草原來到竹林出入口,一隻公雞受驚般地拍打雙臂咕叫在原地打轉,地面也有像是被拖行凌亂的痕跡。
  躍兒大概是在這裡被人拖走了。徐庶意會後,立刻奔回小屋,取出紙筆寫短信讓鴿子送信去。
  「躍兒會去哪裡閣下有何頭緒?」
  徐庶將鴿子放飛後回來,坐在樂進對面說:「我去竹林口發現被拖行痕跡,我猜是躍兒不肯讓對方抓他,拚命掙扎留下的痕跡。」
  「閣下是說躍兒被抓走了?」樂進對他的話,嚇得眼睛都睜大。
  「若我的判斷是對的。」
  樂進將臉埋入雙掌,雙肩微微顫抖,聲音抖動得如隨時崩潰:「吾沒有看好躍兒,吾對不起李將軍!」
  「這件事我也有錯,」徐庶說得極度自責:「李將軍明明已經託付我要看好躍兒,卻還是發生這種事。」
  「但事已至此,我們倆目前也毫無解決辦法,我已經給鴿子送信,奉孝他們說不定有方法。」
  「躍兒,是姆娘對不住你,沒看好你……」樂進像是沒聽見徐庶的話一樣,口中不停吐出自責話語,眼淚在指縫間緩緩流下。
  在送信之後的隔日清晨,奉孝和李典二人連忙進去屋內找人,發現徐庶在樂進房內,竹床上躺著樂進。
  「樂將軍為了躍兒不見這件事,已經哭了一整日了,到剛剛才睡,是我勸他歇息,這樣傷心對身體很負荷。」徐庶看見他們來,連忙從床邊起身說明。
  「我知道,你看起來也一日未睡了,文謙我來照顧,你先去睡吧。」
  徐庶見李典眼中堅毅的目光,默默地點頭。
  徐庶與奉孝一起退出樂進房間,走回他睡處。
  「元直,你也睡吧。」
  「奉孝,我睡不著。」徐庶搖頭說。
  「你要記得你是個有孕在身的人,不只傷到自己,也傷到腹中無辜胎兒,你還是趕緊睡吧。不睡的話,無論對你還是胎兒都不好。」
  徐庶在奉孝半強迫下,乖順地躺上床。奉孝坐床邊伸出手摸上額頭,眼神充滿憐惜:「一陣子沒見你,反而看你憔悴了。」
  「躍兒的事情我們會想辦法,我在京城有很多門路可以探聽躍兒的行蹤,這件事情你就先暫且放下睡吧。」奉孝給了他要他放心下來的笑容。
  被奉孝摸過後,藉由奉孝溫暖的手感到絲毫安心,念頭盈滿奉孝是很厲害的人,所以交給他一定沒有問題的心思,疲憊地閉上眼睛睡去。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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