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太乙的男人把你帶到一間走高級路線,專賺金字塔頂端人的錢的下午茶店,太乙像是已經跟這家店有預約一樣,專員服務生將你們兩個帶入店內最隱密的包廂去。
  先點先點,想吃什麼就點,我請客呀,若餓著肚子聊天的話那可就不好了。太乙少了剛才疏離的冷漠感,更多的是跟之前判若兩人的親和感。
  太乙雖然看來如此好客,但你卻一反往常地完全沒有任何食慾(若是以前有人請客,你總是一副想把人吃垮般大點特點),身在這個空間的感覺極度不自在,是因為這個認識自己而自己卻不認識的男人緣故嗎?
  你先隨便叫一杯水蜜桃果汁後,開始你們的談話。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太乙說。老實說我很討厭你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
  一開始被發討厭卡?這是哪門子的故事展開?你看著眼前笑得非常燦爛可卻毫不隱瞞吐出對自己厭惡心態的男人,你只能尷尬陪笑地說,是喔。
  你習慣性地先低頭,然後再找出適當字眼反擊:我以為只要是美人都有心腸溫柔可人的個性,尤其是你這尤物等級,可比模特有腰有屁股身材完美又高挑還有張跟天使一樣的臉蛋更應該是這樣的人?口氣再這樣差小心找不到男人養。
  太乙冷笑。感謝你提的好意,只可惜我不是個女人,所以用不著說些天使臉孔魔鬼身材那種騙女人的話,而且我自己可以養活自己,不用靠誰來養。
  喔。你又是那副陪笑樣。也是啦,光看外表完全不分雌雄的人妖的確是要多多自食其力多多自己保重。
  太乙一聽你說完後,並沒有生氣,反倒是開始苦笑起來了。
  即使失去記憶了,那些深植在體內的惡質個性倒是完全沒變呢。太乙說。
  他一說完,你瞇起眼睛來,帶著戒備看眼前喝咖啡的男人。這人,似乎知道你的一些事情,而讓你感到些許不快。
  你很在意你腦子裡面有一大片空白的記憶,尤其是兒時與學生時期的那一段記憶。
  你趕緊暗暗做幾次深呼吸,此刻並非發洩個人脾氣的時候。
  是嘛?聽起來還真糟糕。你笑一笑後,開始嚴肅口氣。別再談些廢話了,我想知道有關楊戩的線索。
  楊戩的線索?太乙此刻露出像是想笑卻又想努力憋笑的扭曲臉孔,面對這張充滿嘲諷的臉孔,你隱隱有種發怒的跡象。
  不是我故意笑你。太乙說。而是好笑命運竟然把你帶往這樣的方向去,這一次可說是上天捉弄得太過分了。
  你也許不信,但我真的很替你可憐。太乙說。雖然事情變成這樣自己也要付點責任。
  你怒極反笑,我還沒死,你用不著對我哭夭。
  就算失去記憶了,還稍微有點反應,看來還不是那麼冷血嘛。太乙說。也許我還能在你身上抱點希望?
  你開始對男人所說奇怪廢話感到厭倦。我們最好別再說些不著邊際的廢話了,時間寶貴。你冷淡地說。
  也是也是。眼前男人口氣在此時倒緩和下來了,雖然你一點也不清楚口氣緩和的轉變點在哪。
  我知道你完全不記得學生時期的事。太乙的口氣而肅然,我只能說楊戩曾經跟你有關係,而且這死因可能也跟你有點關係。
  你不以為然地笑,我連認識他都不認識,又怎麼會跟楊戩扯上關係?
  太乙又說,現在的你當然不認識楊戩,但過去的你事實上跟楊戩很熟,不是普通熟而是非常熟的關係,那種熟可能是比現在的你想像中還要深入而親密的關係。
  你又再一次不以為然地冷哼,怎麼可能?我只覺得他是有錢董事長兒子的混蛋。
  在你還沒有找到答案之前,可別這麼快就下定論。太乙一笑說。
  若想知道楊戩的事的話,最好連你自己的事情也查一查,這是我給你的建議。
  知道了。你沒有給對方擺好臉色看。
  我想你就連你的兒時記憶也不記得吧。
  對方一說,你又開始感覺胸口一陣刺痛。
  不記得又如何?你帶刺地說。
  你不記得的話,還有我幫你記得。太乙在紙上寫下一串字後將紙滑到你眼前。
  你把紙拿起來一看,上面寫一個地址。
  還有一份剪報。太乙將剪報遞給你。
  剪報上的報導是關於金鰲集團為了要蓋工廠,而村莊的村民為保護家園而與金鰲企業發生激烈流血衝突的報導。
  剪報一看,是十多年快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而時間一算,那也是你年齡十歲初頭所發生的事情。
  我還知道一些事,但我想現在還不想告訴你。要我告訴你的話,先等你把線索找到一個段落後再說。太乙說。
  你雖然很想洨對方把話說得不乾不脆的樣子,但為了工作,為了賺到那筆可以拿到手軟的大筆獎金,你決定把這一切都隱忍下來,用一種交易成功的笑容說好。
  
  你回到事務所之後就對你的夥伴說,你需要先去別的地方調查楊戩的事情。
  你將太乙所寫的紙條給你的夥伴看。你要去這裡嗎?你的夥伴說。
  你點點頭說是。
  這樣呀。你的夥伴知道你的回答之後陷入思考。
  小望呀,你最後還是得要去找找你自己的事嗎?你的夥伴帶著天使的微笑說。
  這跟我才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為了工作。你的強調卻換來你夥伴的苦笑。
  最後無論時間怎麼過都還是得要面對嗎?你的夥伴喃喃自語後說,好吧,小望,你就安心去吧,關於在這裡的調查我會好好的幫小望你蒐集的。
  你奇怪夥伴的回答,你感覺夥伴似乎也知道關於那段空白過去你的事情,但當你要問他的時候,你的夥伴紙是笑著搖頭沒有回答。
  會知道的事情,總有一天就會知道吧。你的夥伴如此說。
  
  關下事務所,在與你夥伴分手告別之後,你回到了你不到十坪的家。
  你進到家裡,打開冷熾的日光燈,迎接你的是幾乎擺滿整個家裡,晶耀透亮的紫水晶光芒。
  你不是買不起吃不起好的東西,只是你把你所有賺來的獎金全都花在這些紫水晶上。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紫水晶就會有想買下來的衝動。過去也因為了買紫水晶而花了不少冤枉錢。你累積了不少買錯吃虧的經驗後,你也有了一雙看透紫水晶好壞專家的眼睛了。
  買紫水晶真像是在懷念誰。當你在買了紫水晶後,你的心頭總是會冒出這樣的想法。
  懷念一個自己完全沒有記憶的人。還真是可悲。
  還是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出差工作。你對這些紫水晶有如對朋友傾訴後,
  去做簡單的梳洗,然後在這些紫水晶的陪伴下就寢。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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