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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患又過了一段工作忙碌的日子。

  本來持續規律工作與休憩的生活,卻因為某個晚上開始的夢,竟他在未來的日子激起了莫大的變化。

  在夢裡面的他,跟某個人談戀愛了。

  他很喜歡在夢裡面的那個對象,而那個對象也很喜歡他。

  現實中從來沒體會過的戀愛感受,在夢裡面他都體會到了。

  「我也很喜歡你,______。」他帶著內心深切刻骨,深愛的感情,向夢裡面的對象告白了。

  在夢裡面的自己,開始與對方有與尋常情侶一般的約會,牽手,擁抱,親吻,甚至上床......

  在夢裡面的他很喜歡對方,卻也因為喜歡對方內心變得脆弱,變得患得患失,變得完全不像自己,甚至怨恨自己的口拙,說不出讓對方開心的好話,懷疑自己真的值得對方這麼喜歡自己?

  他很喜歡對方的觸碰,感受對方給予自己不可思議的溫柔與疼惜。

  喜歡對方充滿柔情注視自己的眼睛。

  一句喜歡,就讓自己的心充滿快樂輕盈的感覺。

  一個親吻,就讓他內心顫慄,掩飾不住滿身的羞澀。

  他期待卻也恐懼這股未知的感受。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不患起床之後揉揉眉心,自夢中延續到醒來奇異感揮之不去。

  一醒來之後,只知道自己在跟對方談戀愛,但完全想不起來對方的模樣,很苦惱,感覺起來是很熟識的人,對方的長相卻一直浮不出腦海。

  「那個人到底是誰啊?」坐在床上的不患掩口苦思,燥熱的溫度還未從臉上退去。

  他本想著若只是偶然做到的夢就算了,不用太放在心上,可這夢已經延續了好幾天,讓他不禁懷疑莫非自己潛意識起了想要談戀愛的念頭,反應在做夢上。

  因為這個不好與外人言的煩惱,讓他開始常常無意識唉聲嘆氣,嘆氣的頻率多到與他共事的人都注意到了。

  被人問到他嘆氣的原因時,總是打哈哈笑著說大概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在嘆氣,然而他的異狀被觀察入微的雪鴉,與直覺很強的巫謠注意到他嘆氣的理由似乎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其他什麼理由,但他們很了解不患不是個會把煩惱的事情對別人訴說的人,所以只能旁敲側擊迂迴打聽他真正嘆氣的原因。

  不患在補雪鴉吃出院慶祝飯時,一併邀請無生來吃飯,無生本帶著預感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想看雪鴉好戲的心態赴會,卻沒意料到一副若有所思的是一直被他稱做爛好人的不患,雪鴉同樣沉默地吃著飯。跟餐間一直默不作聲的兩人吃飯莫名的尷尬,無生最後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沒好氣說:「殤不患臉呆成這樣是陷入戀愛嗎?他那張臉有夠像墜入愛河苦惱的小女生,嘛,隨便說的,殤不患這個工作狂應該也沒想過要跟人談戀愛,只想跟工作戀愛吧。」

  無生為打破尷尬只是隨便說說的一句話,卻亮了雪鴉一雙眼睛:「唉呀無生,我本想說你這多的過來不知道在幹嘛,原來還是有用處的嘛!」

  「凜雪鴉我要撕裂你那張臭嘴。」無生的眼神死盯著雪鴉彷彿想把對方生吞活剝。

  兩人吵嘴吵到都要打起來了,卻沒見不患出手制止,不患反常的舉動同樣讓無生感到不對勁:「你家經紀人真的很怪,多關心他一下吧,他有問題一定都是因為你。」

  「唉呀,無生難得能說出人話呢。」雪鴉笑咪咪說。

  「閉嘴然後你給我去死。」無生說。

  因無生一句無心的話起了靈感讓雪鴉往戀愛這方面猜想,至於巫謠,則是打電話跟天命詢問不患的狀況,天命要巫謠跟他形容不患的外在舉止,巫謠一一向她形容後,她下了個『不患有可能在煩惱戀愛嗎?』的猜測,聽到這猜測的巫謠有些詫異。

  「不患戀愛了?」巫謠有些不敢置信,「不患真的......戀愛了?嗯,我是說......」

  「老實說我也不太相信呢。」天命笑說,「不患表哥本來就一直抱著對戀愛沒興趣的態度,再加上神經這麼粗,你對他有意無意表達的好感他都沒有感覺,要說他也有陷入戀愛的一天,我也不會相信,但說不定真的是有些機緣讓他戀愛神經開竅了。」

  巫謠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後來內心開始警鈴大作,他很想知道能讓不患如此心不在焉的對象究竟是誰?

  雪鴉亦想了解不患是否就如同他所想的一樣陷入戀愛的困擾中,想找機會問清楚。

 

  這日不患本照著預定行程載著巫謠前往電視台錄影,卻在車開到電視台之後,才被節目組通知因故節目臨時取消錄影。

  與節目組通話完後,他與巫謠兩人對視,本已經安排好的時間頓時空出了一個缺,既然無法錄影,不患也就讓巫謠決定他要去哪裡。

  巫謠思考了一會後,說他想要去水族館。

  「水族館?想去看魚嗎?」不患問。

  「嗯,想看魚。」巫謠說。

  「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今天只安排這個節目的行程,既然沒法錄影,那就讓你放一天假吧。」不患說。

  不患本想打開自己的手機導航來導航路線,然而放在副駕桌上不甘寂寞的聆牙更快發出聲音,「哎呀,想去水族館嗎?交給聆牙大爺來導航吧!」

  「喔?是聆牙啊,你既然這麼想導航的話,那就來幫我導航吧。」不患說。

  「沒問題!聆牙大爺做事,不患老爺放心!」

  不患將巫謠手機置於手機架上後,聆牙發出清喉聲︰「咳--系統定位東離海生館,車程約一個半小時,請在前方四百公尺後紅綠燈左轉。」

  「我說聆牙啊,如果你哪天說你其實是個人,我可是會相信的喔。」不患邊開車邊說。

  「優秀的人工智慧科技莫過於此!」聆牙嘿嘿笑著聽來得意,「無限趨近人類!」

  「你這哪是無限趨近人類,應該是超越人類吧。」不患開玩笑說。

  在不患開車的路途上,跟聆牙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聆牙像被巫謠禁言太久,又或者是秉持『與孤單的駕駛聊天是本大爺職責』的理念,不光只是導航,抓到機會說話後就放肆大聊起來。聆牙儘管是手機裡的人工智慧,但因為巫謠常常把手機帶在身上,開機期間聽筒接收到了不少在巫謠身旁的閒言八卦,自然也少不了屬於不患的那部分。

  「不患老爺啊,你是有什麼煩惱嗎?」聆牙問。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大家好像都看你最近像在煩惱什麼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嘛!」聆牙說。

  一個黃燈沒辦法迅速過,不患踩了急煞等紅燈:「噯,有這麼明顯?」

  「明不明顯不好說,但至少聽他們的說法是以前沒看過老爺你這麼煩惱的模樣啊。」聆牙說。

  不患用手抹了抹臉:「唔,畢竟我對工作的態度是有問題要立即解決,不把問題帶到第二天,所以很少為工作煩惱。」

  「所以不患老爺你最近究竟是為了什麼煩惱啊?」

  不患搔搔臉頰,欲言又止:「最近的確是有件煩惱的事情,但說出來又很奇怪。」

  「有啥不好說的呀,大家都是自己人,有問題不讓說出來才有夠見外的,說到底阿浪跟了你多久了?難道不信任阿浪嗎?」

  在聆牙嘮叨了不患的不乾脆與生疏後,綠燈正好亮了,不患腳踩油門驅動車子。眼見沒辦法躲避問題,他手握方向盤開車說話有些支吾:「好吧,這說來雖然難以啟齒,但也不是不能說。」

  「已經連續好多天做了同一個夢了,夢到裡面的我在跟人談戀愛,但不知道對象是誰,只知道是我很熟悉的人。」不患解釋。

  「欸--!」聆牙發出分外驚訝的叫喊,「像不患老爺個性這麼木頭的人不是已經打定這輩子要跟工作談戀愛了嗎?老爺你一副對戀愛沒興趣的樣子啊!」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但做了這個夢以後,讓我感覺若能夠談一場戀愛好像也不壞。」不患無奈笑嘆,「但我的個性很無趣,有誰會喜歡這樣的我呢?應該沒有吧。」

  「你都不知道阿浪他--!」

  聆牙說得急,卻被本來一直默不作聲的巫謠強力打斷:「聆牙!注意導航!」

  「是......前方五百公尺後右轉......」被巫謠兇了一頓的聆牙隨即哭唧唧地繼續導航。

  「巫謠,你怎麼突然兇聆牙了?」

  「沒什麼。」巫謠淡淡地說。

  開著車的不患因為要注意眼前的路況,無法分神注意現在巫謠的狀況,只能用餘光瞥視,然而不知為何他感覺現在巫謠的眼神很憂愁,不知該如何說起,只好抿抿嘴沉默地開車,就連聆牙也變得無心聊天,專心在導航上。

車子在這陣靜默中到達目的地的水族館。

  不患把車子開到水族館的戶外停車場停好,本在假日肯定停滿格的停車場,大概平日的關係,只稀稀落落停了幾臺。他們下車後,即使沒什麼人,巫謠依舊習慣性戴起帽子口罩把自己的臉掩得密實。

  「現在看起來沒什麼人,是因為現在是平日嗎?」不患張望毫無人影的四周,自言自語,「今天之前還沒看過這麼空曠的水族館。」

  巫謠並沒有答腔。

  「既然沒什麼人的話,逛起來應該挺舒服的。」不患說。

  他們一齊走到水族館的入口售票處買票,不患見旁邊的巫謠不知為何有些緊張:「怎麼了?為什麼我感覺你今天很不自在,是因為我的關係嗎?」

  巫謠連忙壓下帽沿,聲音低沉:「不......跟你沒關係......是我的問題。」

  「之前錄影的時候才去了遊樂園裡的水族館,但畢竟在錄影,總不能真正好好放鬆逛,既然難得放了一天假來這裡逛,就走得悠閒一點吧,巫謠,你趕時間嗎?」

  「不趕。」巫謠說,「我也想要跟你在這裡慢慢逛。」

  「就這麼決定吧。」

  不患把兩張票給館方人員撕過票以後,進了館,見館內同樣只有稀疏的幾位遊客,巫謠摘下了帽子與口罩放進自己的單肩包。

  他們帶著閒適的心情逛起一個又一個展示窗,看遍了裡面各種顏色的魚,珊瑚礁,魟魚鯊魚,還有小白鯨。儘管不患並不很懂魚,但看著五顏六色的魚悠然穿梭於珊瑚礁間,本來因為平時工作忙碌浮躁的心情隨著館內一片碧藍色的水光沉著了。

  走到了海底隧道區,頭頂上幾隻魟魚游過,右手邊又游來了幾隻鯊魚,鯊魚身旁有小魚穿梭其中。不患的腳步在隧道中段停了下來,身體面向右側觀察魟魚像在微笑的呼吸孔與嘴巴。

  「魟魚真可愛啊。」不患看得津津有味地說。

  站在不患後方一小段距離的巫謠默默觀察,也覺得這樣的不患很可愛,不患的笑容再次撩撥他的心弦,起了想要對著眼前人告白的衝動。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該是他做出行動的時候了,而他不願再讓自己因為失去機會後悔了。

  畢竟,一直懸著一顆心得不到解答,這樣的暗戀太折磨,也太痛苦了......

  他相信,不論不患的答案是什麼,即使是拒絕,他都會心甘情願接受,只因他比誰更希望不患能得到幸福,哪怕能給他幸福的人並不是自己。

  巫謠悄然靠近正在專心看魚游來游去的不患,來到他右手邊,先是試探性地用他的左手手背,輕觸不患的右手,後來決定提起勇氣,一鼓作氣牽住不患的右手手指,不患不明就裡轉頭看向旁邊牽起他右手手指的巫謠:「怎麼了?」

  巫謠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因為牽住不患的手,正失速地怦跳,他害怕自己因為過於緊張,本來就不會說話的嘴,變得更笨拙了:「不患,請你保持這樣,聽我說,好嗎?」巫謠一直盯著眼前游泳的魚,不敢回望不患。

  不患從巫謠握住他右手的左手感受到巫謠傳遞過來的緊繃感,為安撫巫謠說:「好,你慢慢說,我會聽。」

  巫謠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我喜歡上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巫謠深呼吸一口氣後緩緩說,「那個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也很照顧人,從沒忘記那一夜,那個人在我半夜發高燒一直做惡夢很脆弱的時候,二話不說趕過來照顧我,他讓我感受到,能被人照顧被在乎究竟有多溫暖。」

  「我的生命,因為遇上了他,變得不再冷漠封閉,他是一把在我寒冷時,溫暖我的火。」

  不患發出他正在聽的沉吟聲:「聽起來那個人挺好的對吧?」

  「我與他相識相處多年累積了不少的回憶,而這些回憶累積起來的感情,不知不覺化成了愛情,等我意會過來,才明白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這麼喜歡他了。」巫謠視線依舊在眼前的魚,說得幽然。

  「噯,那個人是我們都認識的熟人嗎?我認識他嗎?」不患聽到這,禁不住好奇問。

  聽了不患的問話,讓巫謠沉默了好一陣子,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是的,你一定熟悉他。」

  「我認識的他,是個對每件事都全力以赴,也是個在我眼中很可愛的人,我喜歡他喜歡到想用一輩子的時間愛著他,守護他,然而,他的遲鈍,讓他被人牽著手告白了,都還沒有意識到......」

  本來還認真聽巫謠說話的不患,這才發現越聽越不對勁:「牽著手......告白......?難不成你口中的那個人是我......?」

  「我想成為能讓你幸福的人。」在水族展示窗的幽藍水光照映下,巫謠回望不患,一雙碧綠眼眸閃爍幽微卻堅定的光。

  「喂!巫謠,這是什麼整人遊戲嗎?」不患一想到之前節目錄影的整人,打哈哈笑著,「如果這是整人這很成功......」

  「我不跟你開玩笑,不患。」巫謠將牽住不患手指的手握得更緊了,「我最近才意識到這種感情,但喜歡你的心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我多希望出現在你夢中的那個人是我,也想成為你現實中的男友。」巫謠說。

  終於意識到對方在做什麼的不患,態度變得有些閃爍不定,慌了神:「喜、喜歡我?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吧?不對吧?你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我很確定,而且我也不會對自己說謊,有些話不好好說清楚的話我肯定會後悔。」巫謠用一雙要把人注視到心裡去的眼睛緊盯著眼神在飄移的不患,「不患,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喜歡到希望在我未來的日子裡,都有你的陪伴,哪怕你不再是我的經紀人。」

  「之前撩我的那個又是什麼,那只是被安排好的對吧?」不患面對這情況一時無措,有些慌不擇言說道。

  「雖然那是被節目安排的任務,但撩你的過程中都是認真的。」巫謠正經說。

  「什麼?又是整人又是認真的,我快搞不清楚了。」不患左手扶額,露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非常苦惱的表情:「抱、抱歉,我、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我,我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慌。」巫謠意識到自己強硬的口氣似乎讓不患感到困擾了,他試著讓自己的態度放軟,語氣輕柔:「我只是想單純地對你表達我的感情,不管你接受也好,拒絕也好,我都會接受,不想因為我的告白讓你壓力很大。」

  「我喜歡你,很想跟你交往,但我也想尊重你,你覺得現在不好回答的話,我願意等,等你想清楚以後再回答我。」巫謠說完,放開了牽住不患右手的左手,淡淡地笑,「對不起,因為我想對你告白的任性讓你困擾了,讓我們繼續逛吧。」

  在告白之後,比起巫謠坦白之後一身輕鬆,不患這倒是變得很心神不寧,食不知味地逛了水族館其他區後,以身體不適為由載著巫謠提早回家了。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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