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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被巫謠告白之前,被談戀愛的夢境所困的不患為了解決問題,也不想因為夢影響到自己工作,特別找一天跑去身心科診所看醫生,想看是否能藉由吃藥或醫生的建議能夠讓自己不再夢到戀愛的夢。

  在他跟醫生說明完自己的症狀後,醫生在診療單上振筆疾書:「殤先生,你說你做了好一陣子自己在跟人談戀愛的夢?對象還是很熟悉的人,卻不記得對方長什麼樣子?」

  「是,我會一直夢到這個夢是不是因為自己最近工作太累了?」不患擔心問。

  醫生又問了不患最近的身心狀況,作夢的情形,與睡眠情況後,在診療單上添筆:「殤先生,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戀愛經驗。」不患答。

  「那你很排斥或害怕談戀愛這件事嗎?」

  「要說排斥還是害怕嗎?不如說我從來沒想過這件事。」不患說。

  醫生思考低吟:「殤先生,我認為既然你會一直做到同樣的夢,代表你的潛意識應該有想要對你表達的事,你剛剛也說明了這個夢讓你快樂,醒來的時候卻很惆悵,是不是在說明你目前內心的狀態有這樣的需求?」

  「我會開一些情緒穩定的藥物給你,但也想請你回去之後仔細地探詢自己內心的聲音,內心的聲音會反應在夢境中,如果不好好去尋找原因,很大機率會反覆做同樣的夢。」

  不患謝過醫生後離開診間,他開始思索剛剛醫生的話,若一直夢到戀愛的夢代表著自己內心想談戀愛的話,在夢裡面認識的人該不會也對應現實中是他認識的人?

  他無法想像自己會喜歡上誰,也沒辦法想像會有誰喜歡這樣的自己,不善於思考這類問題的他,本想吃過藥能稍微改善就算了,至於戀愛的夢,哪怕在裡面的自己多麼喜歡對方,多麼思念對方,醒來後又帶著一股淡淡揮之不去的想念與哀傷,但畢竟只是夢,從夢中醒來後就算了,他會努力嘗試不讓夢中的感情影響到現實中的自己,直到巫謠在水族館裡面向他告白之後,他本已經打定好的計畫與努力又被攪得一團混亂。

  第一次被人告白的他,除了腦中一片渾沌,同樣一時無法相信喜歡他的人竟是跟在身邊很久的巫謠。巫謠的確是自己很熟悉的人,但他不知道巫謠為什麼喜歡他,又喜歡他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內心是否喜歡巫謠,然而巫謠說想要他想過以後回答他......

  儘管巫謠在向他告白之後,很貼心地沒有追問他這件事,但他能在與巫謠不經意的眼神接觸,與憂傷的表情中,得知巫謠依然在等他回應。

  不好一直讓巫謠等他,內心卻還沒找出答案......

  「不患,你怎麼眉頭皺這麼緊,在煩惱什麼啊?」在片場休息時間的雪鴉忍不住伸出食指戳戳他眉頭緊皺的額間。

  雪鴉因在『劍遊記』這部古裝武俠劇中的戲分吃重,在他發生意外骨折後,劇組一度暫停拍攝,現在他身體康復之後,劇組趕緊復拍趕進度,而不患因為擔心雪鴉的身體情況,只要有雪鴉的戲份,不患盡量全程盯場。

  雪鴉趁著現在休息時間找上不患,卻發現不患的精神有些恍惚,他不確定現在不患恍惚的狀態是否跟之前他的煩惱有關,他用手指戳得不患回了神,不患回了雪鴉一個苦笑:「抱歉啊,我恍神了。」

  「你煩惱的事情不能跟我說一下嗎?我是真擔心你。」雪鴉說。

  對人一向吊兒郎當的雪鴉此時難得正經,又帶點孩子心性的嘟嘴:「我的人品可沒差到讓你完全不信任我吧?」

  「也不是對你不信任的問題,只是......」不患有些煩躁地搔頭,「畢竟是我自己的問題,應該要自己解決,不好讓你增加額外的煩惱。」

  「你這麼說未免太見外了吧。」雪鴉略不滿說,「都認識這麼久了,還把我當外人看,對我才真失禮吧,更何況,把煩惱說出來,多一個人幫你承擔煩惱,也能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不是很好嗎?」

  儘管雪鴉十句總有九句不正經,又油腔滑調,卻偶爾能有一句難得嚴肅正經,不患嘆了口氣後,想想雪鴉的話不無道理,更何況雪鴉的鬼點子這麼多,他也許真有辦法解決自己的問題吧。

  雪鴉正說著,就被劇組人員通知上工了,不患給雪鴉不用擔心的眼神:「你先去吧,等你有空我會告訴你。」

  「記得要說啊,嗯?」穿著戲服的雪鴉離開之際,又回望了面露憂慮的不患一眼,抿抿嘴後沉默離去。

  拍戲為趕進度,雪鴉過了好長一段不眠不休拍片,睡在片場的日子,直到他的戲份稍微告一段落,才有了可以回家拿東西的空檔,他請不患載他回家一趟,說想要拿東西。

  「你想拿什麼東西啊?」不患拉下左側安全帶後問。

  「遊戲機。」雪鴉笑吟吟說,「我有款遊戲只破了一半,想趁著拍片的休息空檔趕緊玩完。」

  不患看他的眼神像在說他回家一趟竟然只是去拿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你難得回趟家就只想拿這玩意?」

  「不然我換個說法吧。」雪鴉咳了一聲,「我只是想找個理由把你拐回我家?」

  「怎麼,不是趁著休息的時候去哪野解放壓力,而是把我拐回你家?」不患不以為然地笑,「把我拐回家之後要幹嘛?」

  「一起『睡』啊,你不是之前在我家睡,還說床睡得很舒服?」雪鴉說得笑瞇了眼。

  雪鴉的說法頓時讓不患噗了一聲:「別用這麼讓人誤解的用詞!說得好像跟你有什麼奇怪的關係。」

  雪鴉故作無辜說:「就蓋棉被純聊天然後睡覺而已,還有別的關係嗎?還是說你--」

  「好好好,你給我閉嘴,是我想歪了可以吧。」

  不患扭開車鑰匙發動車子,一想到夢裡面的自己不只跟夢裡的戀愛對象有了性關係,甚至有幾次夢到跟對方做愛的春夢,因為做得太舒服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內褲濕了,不得不做早上洗內褲這等青少年時期才會幹的事情,倍覺羞恥到讓他冒出想把自己掐死的衝動,常夢到這個好像暗示自己應該要有個對象一樣......

  越是去想越感覺到臉部的燥熱,不患嘖了一聲,腳踩下了油門。

  「不患在想些什麼色色的事情不說啊?不然臉怎麼那麼紅啊?」雪鴉給自己扣上安全帶後,注意到不患臉上的紅潮,忍不住逗他。

  「別看啦混蛋......」不患咕噥抱怨。

  距離開車回雪鴉家的時間約一個多小時,不患本希望雪鴉那張嘴安分點,就算他要睡覺也沒關係,就怕雪鴉開口對他丟些令他無法招架的問題。

  「我先說,你儘管睡沒關係,我會負責把你整叢好好送到你家。」

  「哎呀,你希望我閉嘴呢,但不巧,在下沒什麼特別的技能,就這張嘴特別厲害。」雪鴉愉悅說。

  不患內心所有的期望在雪鴉面前盡是白費,反正他也沒期望過雪鴉真的會照他的意思安分,他開著車,帶著些許的絕望說,「你想問什麼你就問吧。」

雪鴉果不其然問了他之前嘆氣煩惱的原因,不患理了理頭緒後,跟雪鴉說明自己夢了好一陣子跟某個想不起來相貌,卻很熟悉的人談戀愛的夢,也因為這個夢去看了診所,看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然而巫謠跟他告白的這一塊他完全避而不談。

  「既然醫生都說你一直常常夢到這個夢,不就代表你內心有想要談戀愛的需求嗎?」雪鴉笑著說,「你要不就好好找個對象戀愛嘛,你怕找不到對象嗎?」

  「問題是,我還真的不知道憑自己這麼無趣的性格,有誰會喜歡我?」大概巫謠,嗯,例外吧。不患硬是忍住沒說,「我也想像不到我會喜歡誰,不過我夢到的是我覺得很熟悉的人,我想應該也是現實中哪個熟人吧?」

  「不患啊,你都沒意識到,你其實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有魅力吧?」聽了不患話的雪鴉發出悠長的嘆息。

  「哪啊?」

  「例如被我逗弄的時候你總是很有反應的生氣啊,之前睡在我床上你的睡臉也很可愛唷。」雪鴉輕浮笑。

  「你根本喜歡故意逗我生氣吧,再說下去別怪我把你中途放下來,看你自己怎麼回家。」不患憤恨說。

  「如果真把我中途放下來的話,大概隔天娛樂版的頭條寫著『凜雪鴉與經紀人鬧不合?!』的標題囉。」

  不患頓時恨雪鴉總是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你啊!就不能偶爾說點正常的對話嗎?」

  「但我覺得我們唱相聲的交談方式,是一種只屬於我跟你溝通的情趣呢。」

  「誰跟你唱相聲,什麼溝通的情趣,就你鬼話最會說。」不患說得嗤之以鼻。

  在車上不患這麼跟雪鴉邊聊邊吐槽,不知不覺車子開到了雪鴉他家。

  「我家到啦。」雪鴉開心說。

  「既然到了你快點給我滾下車,我恨不得把你這瘟神送得遠遠的。」不患沒好氣說。

  「欸--我是真的想要讓你來我家坐坐,之前不是在錄節目的時候你不是懷疑我不會做菜嗎?要不讓我煎個牛排讓你見識一下?」雪鴉抓住不患的右手手腕,眨眨眼對不患拋個媚眼。

  雪鴉要請吃他親手料理的牛排果然成功地引起了不患的好奇心:「好吧,我還真沒吃過你煮的東西,先說,如果煮得不好吃,我一定會打你。」

  「放心,肯定好吃。」雪鴉說得很自信。

  不患把車停好之後,跟著雪鴉的腳步進入大門,上了電梯,最後到家門口雪鴉拿出鑰匙開門。不患看著開鎖的雪鴉,突然想起來之前為照顧雪鴉留在身邊雪鴉家的備份鑰匙,因為工作忙忘了還他,但這事並不想說出來,一說出來的話,肯定會被雪鴉說些五四三的屁話,暗想有機會再偷偷還給他。

  「久違的家--我回來啦--」對著許久沒回的家,雪鴉心情暢快地喊了一聲。

  若說巫謠家是有鋼琴吉他等樂器布置,家具暖色大地系設計,很搖滾歌手風格的家,雪鴉家則是整間充滿內斂華麗,無機質冷灰色調的雅痞風格,空間內還放置些肯定貴到嚇死人的畫作與藝術品。不患知道雪鴉有經手藝術品投資,也因為雪鴉對藝術品的精準眼光,讓他賺到除了本業演員的錢,又多賺一筆藝術品投資的外快。

  他對雪鴉家結論就是,裡面的東西能別碰就別碰,不然不小心碰壞哪件裝飾品,就怕把自己賣給他都還不夠賠。

  「唉唷,幹嘛這麼緊張啊,你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家,之前不是常常跑來照顧我嗎,以後我們也會同--」

  「你這王八蛋給我閉嘴!之前我的確常來你家照顧你,但不會跟你同居,OK?」氣凜雪鴉總是如此輕易挑撥他生氣的神經,更氣自己怎麼這麼容易被他挑撥,有些怨恨起面對雪鴉莫名不爭氣的自己。

  「你先去看電視吧,我去廚房煎牛排。」雪鴉說。

  不患本想問雪鴉要不要幫忙,但腦中另一個想法馬上阻止了他想幫忙的念頭:對這種人越好,就越得寸進尺,最後累的都是自己。他這次決定當個裝死的懶人,讓雪鴉他想幹嘛他自個處理。

  他上前電視櫃查看有什麼片子可看,剛好找到一片他很想看卻總是沒時間看的劇情片,他往廚房喊了雪鴉說他想看片,在廚房的雪鴉則是回他什麼片都可以借他看,叫他自己處理。

  因為他家沒有撥放藍光片的機器,研究機器好一陣子後,才終於把電影藍光片放進去。在他看電影看到一半時,從廚房先是飄出香料的氣味,再後來一段時間,散發煎牛排的油香味,聞得不患肚子開始咕咕叫,他意外雪鴉這傢伙說他會煮不是隨便講講,是真的會煮。

  他電影看完,雪鴉也剛好把煎好的牛排端上桌,白色的瓷盤上有模有樣地舖上淋上醬汁的牛排和擺盤,盤子左右擺上刀叉,精緻的料理看得不患垂涎欲滴,除了牛排,雪鴉還開了瓶配牛排的紅酒倒在紅酒杯中,兩個人一人一杯。

  牛排與紅酒的配置,儼然自己來到哪家高級餐廳。

  兩人就坐後開吃,不患先是切開牛排,牛排肉汁隨著切面流下,散發牛排煎五分熟的肉香,後切成好入口的小塊放進嘴裡,牛排被煎得恰好軟嫩的口感,混著搭配得宜的醬汁,哪怕掌廚人是平日讓人煩得要命的雪鴉,還是讓不患禁不住內心狂喊『這牛排未免太好吃了吧!』

  「怎麼看你沒反應,難不成這牛排煎得不合你的胃?」見不患沒什麼反應,雪鴉挑眉問。

  掙扎牛排真好吃與真不想誇獎雪鴉的矛盾之間,讓不患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卡住了:「呃,很好吃。」

  不患現在的表情太過傻氣讓雪鴉噗哧笑了出來:「噗,好吃就行了,感謝牛排受殤大經紀人厚愛啊。」

  吃完了牛排後喝起紅酒,被雪鴉暗暗灌酒的不患,在好幾杯紅酒下肚後,開始面紅耳赤,然而此時雪鴉開始試探性地問巫謠是不是已經跟他告白了。

  「巫謠對我告白?嗯,對啊,他在水族館裡說他好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我卻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他,但他在等我的回答,我很煩惱,不知道該怎麼回他。」不患帶著些許醺然說。

  會讓雪鴉這麼問是之前他偶然提到巫謠時,不患有些閃躲的態度讓他起了疑,懷疑是不是巫謠跟他告白了,但他知道不患清醒時絕對不會說出來,所以想辦法讓不患喝點酒,不患也真在喝了酒之後吐出真言:「真沒想到像我這樣的人還真的有人喜歡......」

  不患最大的煩惱,應該是來自巫謠的告白吧。雪鴉伸出手撫摸不患的臉頰,他一雙紅色眼眸,直盯現在醉得有些矇矓不患的雙眼:「那我呢?」

  「你?」不患有些渙散的眼睛滿是困惑。

  「對,我。」雪鴉輕輕笑著,「這裡不好說話,讓我們到客廳沙發說話。」

  雪鴉牽著帶有醉意不患的手來到客廳沙發坐下,他雙手捧著不患的臉頰:「沒想到被浪巫謠捷足先登了啊......」

  「什麼?」不患一臉迷糊。

  「我想稱讚他很勇敢吧。」雪鴉嘟囔。

  他注視因為酒醉看來傻呼呼的不患,雪鴉雙手捧頰的拇指劃過不患的臉頰,繁雜的思緒在腦海中流轉,內心則是越來越向某處深不見底懸崖直直落下。

  不患說他的牛排好吃,但不患哪裡知道,他可是比牛排更好吃的東西,他要多拼命忍耐才能抑制把不患壓在身下從此變成自己東西的衝動。

  他本自豪自己對每件事情的游刃有餘,總是無謂地介入卻又靈活地抽離,活得既自我又輕鬆自在,只有自己想做的,沒有自己做不到的,他打算帶著遊戲人間的心態,笑看世間一切喜事悲事,然而不患就像是上天專門派下來剋他,他生命中的剋星。

  從一開始一如既往地為了自身的趣味招惹他,卻怎知,有些人天生就是不能惹,這個道理在他發現無法抽離後才知曉。不患明明是個遲鈍性格的人,卻又會一次次不經意地看穿他自認保護得很好內心的防禦,看穿他心中最真實的情緒,讓他開始困惑不患究竟是裝傻還是真傻。

  最後相處下來才發現,不患其實是個注意別人比注意自己還重要的爛好人,知道他忠於自己的職責,熱愛自己的工作,把他跟巫謠照顧得很好,卻總是忘了他自己,忘了他自己其實也需要別人照顧,有感情需求的人,難怪會對別人會喜歡他這件事這麼無感,也這麼無法置信。

  他遇上的人有哪個不把自己的欲望與需求放在第一位?然而不患卻是他遇上的第一個,所有的願望都是為別人而許卻不許給自己的傻蛋。

  不知是不是因為不患傻得太過無私透明,才讓自己從一開始單純對不患觀察玩弄的心態,變質成想讓無色的不患染上屬於他顏色的私心,起了想讓不患所有感情的想念與自私都只為他一個人的衝動。

  雪鴉捧著不患臉頰的雙手,下滑到來到不患的頸間,手指撫過不患的鎖骨到胸口,最後遊走腹部。關係還未明朗的他們,再怎麼想對不患拆吃入腹,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嗝,我有什麼好摸的啊,我又不是可愛的女孩子......」不患醉言醉語。

  「你比女孩子更好,她們沒一個能讓我這裡跳這麼快。」

  「哪裡啊?」

  雪鴉抓住不患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這裡。」

  「真的耶,你心跳得好快喔,喝醉了嗎?」不患歪頭疑惑問。

  雪鴉最後還是壓抑不了自己的衝動,完全冷靜不下來,他緊抱住眼前毫無防備的不患。

  「我不醉酒,我醉你。」雪鴉靠在不患耳邊說,「不患啊不患,你說不知道有人喜歡你,但你可知道,我早愛你愛到這整顆心都掏給你了,你還不明白嗎?」

  「愛......我?喜歡......我?」不患依舊茫然。

  「很喜歡你,很喜歡。」雪鴉沉著聲音說。

  醉酒的不患模模糊糊地想起好像誰也跟他告白了。

  水色搖曳的水族館間,碧綠幽暗的光,看向他牽住他的手巫謠的眼神:『不患,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喜......歡......!」

  此時不患突然酒醒,掌心一個施力,狠狠地把雪鴉推開了:「凜雪鴉,你最會開玩笑的對吧?快跟我說,你這只是想逗我好玩的,說啊!」

  「你不是最喜歡逗我生氣,把我鬧個開心嗎?就像錄節目那時候跟我說這一切只是整我的玩笑,快說啊!這只是在整我的對吧?你這麼整我很成功.......」

  「唉呀真不巧,這不是整人,是真的。」雪鴉右手插入髮間將額髮上梳,露出苦澀的笑容,「我喜歡你,就像巫謠喜歡你一樣。」

  不患第一次見到表情如此哀傷的雪鴉,但內心的混亂與慌亂不堪讓他自顧不暇,失了理智的他,拿起自己的東西就想往外逃:「會想問你意見的我真是個白癡!」

  「我會等你的回覆。」雪鴉說。

  「混帳!不要等我!」

  不患氣極敗壞地說完後匆忙走出雪鴉的家門離開,徒留雪鴉頹喪地坐上了沙發,看著剛剛才抱住不患的雙手,心中泛起酸澀的苦水,難受地將臉埋進在自己的雙掌中。

  他這時明白了,原來真真正正愛上一個人的滋味,這麼苦。

 

 

  不患狼狽地從雪鴉家逃出來後,躲進自己的車子,難受地趴在方向盤上。

  他本來只想問雪鴉如何解決煩惱,卻怎麼反被對方告白,在心裡無法承受下落跑,落到不得不躲回自己車裡不知所措這步田地。

  可惡,為什麼他們要喜歡他,他只是個有點年紀的大叔,又不可愛,他這麼煩對他們又這麼囉嗦,他真的很困惑他們為什麼會說喜歡他。

  「可惡......!你們為什麼要喜歡我,多的是條件比我好的,喜歡別人不是更好嗎......?」不患額頭靠上方向盤,無助地閉上眼睛。

  萬一無法回應他們的期望,該怎麼辦?

  他真的一點也不擅長這類的事情,就連自己喜不喜歡他們都不知道。

  他唯一稱得上戀愛經驗的也是作夢這麼不可靠的東西,可他連裡面戀愛對象的臉都想不起來。

  「可惡!我以後要怎麼面對他們......」

  他心情沮喪地呆坐車上一陣子後,滑開手機找聯絡人,到底還是想找個可以給他意見的人,於是看到了天命的名字。他想起了之前天命跟他和巫謠一起吃飯時,說女孩子對感情的事總是比男孩子了解,他決定打電話問天命。

  「天命嗎?你有空嗎?」

  「是不患表哥啊?怎麼了嗎?你的聲音聽起來好累啊。」電話裡的天命問。

  「我有個很困擾的問題,想來想去,還是想找妳問問。」不患說。

  「你人在哪裡?」天命問。

  「我在雪鴉家這裡。」不患答。

  「離我公司這裡一段距離......開車嗎?那你開過來找我好了,我今天提早下班,有空,你開過來的時候我應該下班了,我們就約在老地方的咖啡廳見。」

  不患照著天命所說,將車開到天命工作的地方,找到車位停好車之後,來到天命跟他約定的咖啡廳見面,他一進咖啡廳,天命已經在裡面等待。

  兩個人跟服務生各點了一杯咖啡後,天命見不患態度有些侷促不安,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你怎麼看起來很焦慮啊?」

  不患知道他約天命就是為了詢問她的意見,哪怕再怎麼不想開口,還是把關於做夢的事情,看醫生,巫謠跟雪鴉跟他告白的事情全盤托出。

  「嘿,難怪啊,就我來看的話,與其說他們竟然告白了,不如說他們終於告白了。我覺得憋在心裡的感情不論對哪一方的關係都不健康,還不如大家通通說出來,好好地說喜歡,好好地拒絕,都強過這種曖昧不清的狀態,畢竟都大人了嘛,沒剩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天命托腮,饒富趣味地說。

  「我覺得挺好的啊,有兩個人喜歡你,哪像我,還在哭到底哪裡才有對象呢。」天命微笑說。

  「妳別逗我玩了,我是真的很困擾。」不患吸了一口送上的咖啡說:「我連我喜不喜歡他們都不知道。雪鴉跟巫謠是我照顧的藝人,我也只是盡自己的職責照顧他們,完全沒想過會他們發展感情關係什麼的。」

  「對了,你剛剛跟我聊你做了好一陣子跟同個人戀愛的夢,但對象的臉一直記不起來對吧?」

  「怎麼了嗎?」不患疑惑。

  「我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你做夢的時候,直接去問你夢中戀愛對象的那個人是誰。」

  「有用嗎?」不患皺皺眉說。

  「先試試看再說嘛!既然這夢是你內心潛意識的反射,對方豈有不回答的道理?我才奇怪你一樣的夢做了這麼久,卻從沒想去搞清楚究竟對方是誰。」

  不患沉默好一陣子後,有些無奈地回答:「沒辦法了,那就試試看吧。」

  跟天命聊完告別後,讓不患心情果真變得稍微放鬆了點,而他也決定試試看天命的辦法,趁著睡覺夢到對方時問對方究竟是誰?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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