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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與他學生時期的四個男孩其二--鯊魚之戀 後續 (中下)

想對這篇寫句：十年前你說你喜歡我，十年後換我說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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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世界比賽已經不到一個月，而他們國家劍道隊趕緊在比賽之前飛去比賽國東洋做最後特訓。

　　出國前一天停訓休息時，待在宿舍的殤不患特意在SNS上發布他將出國特訓的消息，最多的回應除了祝他旗開得勝拿名次回來之外，也有少許表示想到場支持的人。

　　『咦？方便嗎？如果真的不方便的話，可以單純支持不用來沒關係......』

　　這時傳來了通訊軟體的電話鈴聲。

　　「不患你怎麼這麼見外呢，這是你的大事，我當然到場支持。」手機另一頭發出笑吟吟的聲音。

　　「你的工作不要緊吧？」不患問。

　　「嗯，好不容易請隊上弟兄幫忙，才請得到這一次的特休連假，當然，我回去之後也要還他們恩情。」手機另一頭又說，「你忙於練習，我忙於工作，我們幾乎沒什麼見面的時間啊，而且我也想趁著這段休假跟你敘敘舊。」

　　「我也是！很想跟你見面聊聊，那就......當天見囉？」說完便結束通話。

　　坐在書桌看書的殺無生禁不住好奇問問殤不患打過來的人是誰，坐在床沿的殤不患看著手機回答：「是我大學朋友啦，現在在做警察的工作，我很喜歡他為人耿直正義的性格，也覺得他會去做警察的工作真不意外啊。」

　　「哼？」他發出不置可否的聲音。

　　兩人慵懶地待在宿舍一個早上後，到中午時，便動身一起去餐廳吃午餐。

　　「無生，我想在吃完飯之後，去後方大公園湖畔散個步，你想來嗎？」殤不患問。

　　「喔......可以啊......」

　　吃飯結束，各自將餐盤收拾乾淨後，走出大樓往後方的大公園走。在宿舍後方的大公園的中心有大湖，不少住在集訓宿舍的選手，閒來無事時都喜歡順著湖畔走道悠閒散步。

　　在前往大公園的路上，殺無生慢慢落在殤不患後面跟著，發楞似地看著殤不患的背影。

　　當初心智還不成熟的那個少年的自己，為了逼對方跟自己劍道決鬥，常常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走，那時候殤不患的身高比自己還高，看著他時總要抬頭，而現在倒是風水輪流轉了，換自己低頭看對方，殤不患身形真的好嬌小啊......

　　接著他漫天亂想，想起了之前與殤不患碰面的橘髮與白髮男人，該說是一種情敵的直覺？他知道那兩個男人都對殤不患都有一定程度的好感，說不定就他一樣喜歡殤不患，然而照殤不患那樣遲鈍到不行的個性來看，一定察覺不出來那兩個人對他的好感，雖然他對他們都感到蠻不爽的，但也忍不住想同情他們怎麼也攤上這個大木頭，就跟自己一樣傻......

　　他不知道的殤不患太多了，再怎麼說他也只佔據殤不患國中的時候那一兩年的時間，更別說殤不患在國中畢業之後還跟他失聯了很久。他不知道國小的殤不患是怎麼樣，也不知道高中甚至大學的殤不患又是什麼模樣......他渴望殤不患渴望到到這些時期的對方他都想知道，若這是喜歡一個人會有的症狀，他想他大概是病入膏肓了吧。

　　最後他又想著，若不是當初殤不患願意當他『第一個朋友』，現在的他還會像小時候一樣是性格乖僻陰沉難以融入他人的人嗎.......？

　　「無生！你－－怎麼在發呆啊？因為要比賽了在緊張？」

　　發現到後方異狀的殤不患回身伸手拍拍他的雙頰：「我們練習這麼久了！肯定會拿獎回來！」

　　儘管在賽場上根本沒有努力練習就一定會得獎這種事，但他相信這時殤不患的喊話是想讓他振作，殤不患這時候的寬慰打氣使他稍稍紓心。

　　殺無生摸摸脖子害羞說：「那，這次比賽我們來打賭，看誰在這次比賽中的成績更好，輸的那一方要幫贏的那一方做一件事？」

　　這時的殤不患咧嘴笑得像個孩子：「好啊我們就來比！不過我不覺得我會輸給你。」

 

　　為了搭明天清早的飛機，他們在確認好行李之後便早早梳洗準備就寢，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的殺無生，看見站在床邊背對他低頭滑手機的殤不患。

　　時節雖已進入九月的初秋，然而暑季的燠熱還殘存未退，已經洗完澡的殤不患穿著白色背心配灰色棉質短褲，綁著小馬尾，一副清涼的模樣，看得殺無生心內心喀噔。

　　想親吻對方露出的後頸......

　　這時的自己靈魂彷彿分裂兩半：一個好似失了魂魄不由自主地靠了過去，另一個卻用冷嘲熱諷的方式試圖制止自己。

　　『可別因為做了這種卑劣的事跟他連朋友都做不成！』明明腦中這麼叫囂......

　　「無生，你幹嘛從後面抱我！嚇到我了！」被襲擊的殤不患用沒拿手機的手蓋在環住他的手臂上呵笑，「如果你要嚇我的話你贏了，我真的要被你嚇死......」

　　「別動。」

　　他輕輕一句『別動』，竟真讓對方乖乖定住不動，任著他抱。

　　「別擔心，以後不會有了。」他喃喃說著。

　　「無生......」

　　好想把這個一無所知的男人緊緊抱住，直到融入自己的血肉裡。

　　「剛洗完澡出來的無生身體很熱......」

　　明明沒有別的意思，卻總輕易因為對方一句話，攪得心裡七上八下，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竟能讓他這般人格分裂，失魂落魄，患得患失。

　　但一想到喜歡的人，是殤不患，哪怕再苦澀難堪，亦無怨無悔。

　　「時間晚了，該睡了。」殺無生鬆手，說。

　　「嗯......」

　　之前他們總習慣睡前小聊一下，然而今夜在他抱住殤不患後，各自無聲爬上床，關上燈，陷入了全然的沉默。

++

　　隔天照著安排，眾人一大清早提著行李在宿舍外面集合，接著搭上前往機場的巴士，早餐順便在車上吃。

　　殺無生吃著提供的三明治，默默看著坐在斜前方跟其他隊友聊天的殤不患，想著今天早上的時候，殤不患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正常的跟他道早，到現在同樣表現的很正常，絲毫不受昨晚睡前抱住他的那件事影響。

　　昨天睡覺的時候，還翻來覆去擔心殤不患會不會因此討厭他，覺得他很奇怪，甚至害怕他靠近。

　　然而起床之後，表現出一切與過去無異的互動，一開始還慶幸對方對他的碰觸並不反感，卻在越想越細後越讓他焦慮，思考殤不患是真的木頭到對他的一切行為毫無知覺？還是為了顧及兩人的關係，他選擇隱忍？又或者比賽在即，顧不上喜歡厭惡，一切都等到比賽結束再說？

　　反正不論是哪一個，都絕對稱不上是好的結論，這讓他心情變得更加鬱悶。

　　他趕緊揉揉眉心振作，他暗自發誓，到達目的地之後，為了比賽也好，還是暫時逃避去想也好，反正他一定要在特訓時把自己操到完全想不起這件事。

　　他們照著時間搭上飛機，經過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後，順利抵達比賽國，而他們在飯店放下行李後，便馬不停蹄地開始做針對場地適應的特訓。

　　這段時間，不論是他還是殤不患，心思全都放在比賽上，就連特訓結束回宿舍休息的聊天內容，也全都聊跟比賽相關的事。

　　直到比賽的前一天，他們睡前小聊，給彼此打氣。

　　「明天就要比賽了，還真有點緊張。」坐在床沿上的殤不患拍拍臉頰。

　　「我還好，反正比賽就是這麼一回事。」坐在旁邊的殺無生說。

　　「總之不論結果如何，只求比賽全心全意，問心無愧！」殤不患說。

　　「那我們之前的賭約還算數？」殺無生問。

　　「當然！」殤不患說。

　　殤不患對殺無生比出兩隻手掌：「擊掌一下？」

　　殺無生聽話地比出手掌，殤不患先是拍上去接著緊緊握住：「我們，都要加油啊！」

　　受到殤不患的笑容感染，他同樣露出淡淡的微笑：「好。」

 

　　比賽當日，眾人準時到達比賽場地，辦妥報到手續以及給大會檢查器具，竹劍通過測量後，大夥人先到選手休息室放行李並著裝，等待開幕式進場。

　　隨著開幕式進行，他們跟在舉牌人身後走進會場，殺無生眼睛餘光瞄到觀眾席上有人拼命朝著這裡揮手，他暗想：那人可是殤不患說的，要來看他比賽的大學朋友？

　　在經過了進場儀式，宣誓演說，以及開幕表演之後，眾選手們還為了等一下的男子個人賽進行熱身，熱身完畢，便紛紛坐在場外等待上場。

　　儘管殺無生在平時教學的時候都用單劍示範，然而他在賽場上，卻都以雙刀對戰。

　　劍道因練雙刀的人本來就少，將雙刀的技巧發揮到出神入化的人更少，他也因為高超的雙劍技巧，屢屢在劍道賽事上創下佳績。

　　在這次世界比賽同樣不例外，對手預測不了他進可干擾與混淆判斷，退可防禦的短刀，以及他靈巧打擊的長刀，使他在賽事上一路披荆斩棘，無往不利。

　　除了他，殤不患同樣順利層層晉級。

　　當他回到場邊看殤不患的比賽時，他注意到殤不患不論是氣勢還是狀態都達已達到巔峰，雖然有幾次發生危機，但最都都被殤不患一一化解，還給對手漂亮的打擊。

　　他判斷，如果照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他也許會與殤不患直接對上。

　　結果一路比下來，真的就如所想的在四強賽上，與殤不患遭遇，可真讓他沒意料到，他與殤不患的對決，會在這樣的場合上發生。

　　他為此感到興奮，而他相信對方也一定抱著跟他相同的心情。

　　在四強賽前的中場表演結束後，換他們進場比賽時，殤不患笑著：「我們一定要比一場不會後悔的比賽！」

　　「啊啊，一定！」他回。

　　雖然殤不患因為一度劍道生疏，而找上他來做他的教練，然而不因為他是教殤不患劍道的老師，就小看了他，反而是在一次次的相處訓練，再加上國家隊的訓練中，看見殤不患如鬼神般進步的速度，除此之外在之前集訓練習中，好幾度居於殤不患下風，所以他也不太有一定能贏過對方的自信。

　　他們在行過禮後帶刀前進，在開始線的位子拔刀蹲下就定位，裁判下令一聲開始。

　　開始後，他們不論哪一方，都在預測對方的行動，並沒有立刻進行攻擊，隨即下一秒，殤不患迅速朝向他腹部攻擊，然而殺無生更快以雙刀架住攻勢擋開，順勢將對方推出攻擊範圍，接著兩人各自退後重整態勢，換他打面攻擊，同樣被殤不患以竹刀擋格，兩方的竹刀陷入膠著。

　　正因為太了解彼此，更不敢對彼此掉以輕心。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兩人都以堅實的防禦擋住對方每個部位的攻擊，沒能從對方身上得到一分感到相當緊繃。

　　再一次兩人竹刀刀顎緊貼推搡，試圖揪出攻擊的時機時，殺無生注意到殤不患眼神示意，明白對方想要一決勝負的想法，於是兩人默契地後退，調整攻擊狀態。

　　接著雙方充滿氣勢地大吼一聲，皆以打面一決勝負，最後以殺無生些微差距，打擊成功得到一分，而比賽時間也正好結束，以殺無生得一分做結。

　　他們回到開始線，蹲踞，收刀，再起身行禮結束比賽，觀眾席上掌聲如雷。

　　殺無生回到場邊等待另一組四強後的冠軍賽，殤不患則是脫下頭盔準備去觀眾席觀賽，離別前，殤不患對他說『你一定要記得，等會上場比賽時，連我的份也贏回來！』

　　殺無生等待下一場比賽的期間，往觀眾席上左顧右盼殤不患的身影，最後在觀眾席一角，看見殤不患正在跟他揮手，一個坐在殤不患旁邊的人一頭銀灰頭髮，就跟進場時看到的人一樣，他更確定那人就是為殤不患特別請假來觀戰的大學朋友，他也跟著揮揮手回去。

　　在另一組的四強賽結束以後，接著就換他上場打冠軍賽。

　　他冠軍賽的對手，就跟殤不患一樣難纏，不只不怎麼被他的小刀虛晃，甚至對他的攻擊沉著，竹刀之間纏鬥時，對手不因陷入膠著而躁動，還更在抓準時機之際，兇猛如虎的爆發力對他腹部一擊，得到一分。

　　不甘示弱的他，很快就在下一分鐘回敬對手一個面部攻擊，形成一比一平手。

　　直到對手試圖以假動作令他中心偏移，打擊手部得下一分時，他反倒將計就計，讓對方以為得逞的狀態下，順利躲過並閃現打擊對手面部，得下一分，最後是以他險勝對方一分獲得冠軍。

　　在男子個人賽結束後，接著舉行的是男子個人賽的頒獎典禮，拍照，大會合影，結束今日的賽事。

　　比賽結束，眾人搭車回到飯店休息。

　　賽事第二天有女子團體與女子個人賽，最後一天則是男子團體，所以儘管男子個人賽有得獎項，但還是不敢完全鬆懈，還是得提起精神備戰第三天的團體戰。

　　個人賽結束的當天晚上，殤不患在隨隊教練的允許下，帶著他出飯店跟朋友約吃晚餐。

　　殤不患與人約在離飯店不遠一家以炸豬排親子丼知名的餐廳，一進餐廳，早已經有人就坐。

　　「軍破！你等很久了嗎？」

　　「不要緊，我才剛到。」對方回。

　　除了灰白髮男人，旁邊又多了比較年輕的一男一女，他們往男人的對面坐。

　　殺無生從殤不患的介紹得知灰白髮的男人叫做萬軍破，旁邊比較年輕的男女都是萬軍破在警隊裡的學弟妹，其中男的異飄渺，還跟殤不患他們讀同間大學，住過同間宿舍。

　　灰白髮男人的第一印象看來雖然兇惡，但聊起天後才發現為人意外友善親切，甚至大力稱讚他在賽場上的優秀表現，誇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萬軍破的男人甚至還對他解釋說，他跟異飄渺會接觸劍道是因為殤不患的關係，畢業之就進入警察單位，發現警察訓練有劍道後，還毫不可慮直接加入，就因為劍道技巧自知比不上專門，所以更加欽佩打得進世界賽的選手們。

　　殺無生靜靜地看著男人談笑風生的殤不患，想著除了自己，他所不知道的殤不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默默地影響了很多人，就像殤不患被很多人分享一樣，感覺莫名吃味......

　　「無生，你做為世界劍道賽男子個人冠軍，有沒有什麼劍道技巧上的建議啊？」殤不患說完，露出狡詰的笑容。

　　「你不也是比賽第三嗎......幹嘛說得好像自己沒得獎一樣。」

　　也許是殤不患看他怎麼都不說話，才特意將話題轉向他吧，他拿對方沒轍地嘆了口氣。

　　但畢竟聊的是自己喜歡也擅長的劍道，很快地一桌人就圍著劍道這個話題聊開，開心地吃著豬排飯，暢談一晚。

　　聊到餐廳即將打烊，一行人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餐廳，站在門口準備道別時，萬軍破開心地一手伸出手摸摸殤不患的頭，另一手對殺無生拍拍背後打氣：「第三天加油囉！你們這兩個國家選手可要給我們國家添面獎牌回去啊！」

　　他們倆回飯店的路上，他回想剛剛灰白髮男的碰觸他一點也不討厭，甚至覺得他態度真誠真心，倒有跟殤不患類似的氣息，也就不意外為什麼殤不患會跟他感情好了。

　　「無生你知道嗎？軍破他啊在警隊裡面的人緣很好，裡面不論是同輩還是晚輩，大家都很喜歡他，我也很喜歡他！」在殤不患一說起那個男人的事情時，雙眼神采飛揚，還說喜歡對方，讓他莫名地看不過眼，他冷哼一聲。

　　「幹嘛不開心啊？吃醋了？」殤不患笑問。

　　「無聊，我幹嘛為了這種事情吃醋。」

　　「我也很喜歡無生喔。」殤不患說。

　　「閉嘴啦，聽起來很沒誠意。」

　　他們於是邊走說著漫無邊際的垃圾話一路回到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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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隊伍從一路的賽事比下來，除了第一天獲得了男子個人組第一跟第三名，還有第二天女子組團體第三，跟第三天跟男子組團體第三。

　　殤不患從比賽會場回到飯店的第一件事，便是在SNS上面打上這次比賽回來豐碩的成果，下方紛紛回覆恭喜。

　　萬軍破回覆：『第三天團體賽的攻防戰實在是太精彩了！看得讓人熱血沸騰！』

　　他們的飛機預定在完賽隔天晚上才飛回國，於是還有點在附近景點繞繞的時間，殤不患也沒錯過機會抓著他到處繞順便買土產。

　　本來高高興興地跑個放鬆景點小旅行，直到殤不患一句『你什麼時候要兌現賭約』，讓殺無生整個人全身緊繃。

　　「你為什麼要緊張啦，贏的人不是你嗎？」對他的反應噗的笑了一聲的殤不患說。

　　「我、我還沒想到。」殺無生揉揉鼻子說得有點緊張。

　　「如果贏的人是我，我一定很快就想到了。」殤不患說。

　　總不好當場就問『那就跟我交往好嗎？』這句話吧？他想不只這句話在這個時候問太突兀，更不覺得殤不患會欣然接受他的告白。

　　「是真的想不出來嗎？」殤不患歪頭疑惑。

　　「我、我想回國再說。」他說。

　　「喔......好吧，既然都難得出國了，那就好好玩過再回去才不會後悔。」殤不患笑著。

 

　　回國之後，雖然因為得獎，有受到一點的注目，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屬於世界劍道比賽的熱血與激情逐漸冷卻，他們隊上的任何一個人最後還是得回到工作崗位，回歸平靜的日子。

　　回到道館復職，同事杏子除了比賽相關，也八卦問起了集訓時他跟殤不患培養感情的進度，殺無生直言他還是跟殤不患沒什麼進度時，她又繼續往下問細節，他說到抱住對方的那段情節時，她抱頭發出了著急的聲音：「你都這樣抱住他了，但他卻沒有因為討厭推開你？這就對了啊！他一定對你有意思！」

　　「真的？」殺無生半信半疑問。

　　「如果只是一般交情的話，你這樣抱對方，對方肯定會覺得很不自在想掙脫，但他不只沒有掙扎，還靜靜地讓你抱，這就很不對勁啊！」

　　「也許肯定只是顧慮我，還是他很遲鈍......」殺無生說。

　　「雖然他可能是個木頭，但我不覺得你都對他做這種事了，他還什麼都沒察覺，如果只是朋友的話，做了這種事一定會想跟你保持距離，但他之後的互動好像也沒有想跟疏遠你的意思，所以我才說他可能也喜歡你啊！」杏子說。

　　即使杏子說了一大串殤不患可能喜歡他的論點，他還是不敢相信對方真的對自己也有意思，最後杏子像對他恨鐵不成鋼一樣，無奈拍了額頭：「好吧，我介紹一個看夜景的秘境給你，你就在那邊決勝負吧，你如果敢跟我說你沒做的話，我就絕對不讓你進這家道館。」

 

　　最後殺無生以履行賭約為名，將殤不患約在一家在半山腰的景觀餐廳吃晚餐。

　　「明明是履行約定，怎麼卻是你請我吃飯呢？而且這家店的餐也不是很便宜。」殤不患說。

　　「這是為了慶祝我比賽第一請吃的飯，先說，你等下不准掏錢。」他說。

　　「真霸道。」殤不患笑罵。

　　他看美味的餐點吃得殤不患笑容滿面，而他也發現他盯著著對方吃飯的時間比自己吃飯時間還多，直到殤不患出聲問怎麼一直盯著他吃飯時，他才急急吃了兩口意思一下。

　　餐點是好吃，但似乎沒有看著對方露出饜足的表情更美味。

　　他會將殤不患約在這家餐廳，其實是因為杏子給他的夜景秘境就在這家餐廳的後山上，據杏子說，沿著餐廳旁邊一條小路上去走到底，有個可以將東離城市霓虹與河盡收眼底的夜景平台，但因為上去的路沒有路燈，所以要走的話，就得開手機電筒照路。

　　結束用餐後，他帶殤不患過來這條小路時，往上看漆黑一片時殤不患死皺眉頭：「我們......一定要上去嗎？上面很黑欸。」

　　「嗯，這是賭約的一部份。」他說得大言不慚。

　　殤不患看著漆黑小路，臉從掙扎到心死，最後他妥協一樣地嘆口氣：「如果這是賭約的話，好吧，我就陪你上去。」

　　「不患，你會怕鬼？」他問。

　　「對啦，我就怕鬼，怎樣？」殤不患賭氣回。

　　看見殤不患難得彆扭的時候，可愛到彷彿聽見他的心跳咕咚了一下。

　　「我才想哪有這麼好，贏的會請輸的吃這麼好的料理，原來就是為了之後這個處罰遊戲啊......」殤不患露出彷彿理解了什麼一樣地點頭。

　　被說成是處罰遊戲他哭笑不得。

　　「反正飯吃都吃了，那就捨命陪你走吧！」

　　殤不患壯著膽給自己喊話後，舉著手機的燈開始往前走，然而才爬上去沒幾分鐘，就越走越慢，甚至不自覺地攬住他的手往他身上靠，令他又驚又喜。

　　他不禁想，這男人還能再可愛到什麼程度呢？

　　「無生，走慢一點啦！這裡很黑很可怕欸！」

　　爬上去的過程，殤不患瘋狂抱怨，他見殤不患又怕又罵的反應，覺得很有趣，他不禁起了一點以後也要帶殤不患來這種地方的惡意。

　　「快到了，再撐一下......」他哄著。

　　就這麼撐著一步步向上爬後，終於來到了終點的平台，被眼前寬闊，河川流經城市燈火圍繞的夜景令殤不患一時忘記了剛剛摸黑爬上來的恐懼，興奮地上前：「我都不知道這裡原來有這麼美的地方欸！」

　　「這裡我也是聽我同事說的秘境，聽說景色很美所以才帶你來。」他說。

　　「這是什麼三溫暖行程？」殤不患開玩笑說。

　　「不過真沒想到原來這裡這麼美......」他喃喃自語。

　　杏子介紹給他『夜景秘境』似乎比他預期的效果還要好，看起來殤不患很喜歡，然而當他盯著興奮前面看景的殤不患的背影時，卻深深陷入了要不要告白的糾結中。

　　告白失敗是小，他最害怕的事他會永遠失去殤不患這個人。

　　他不否認自己骨子裡是個非常膽小的人。

　　正當他還在內心做告白與不告白的拉扯時，站在前面的殤不患突然發話。

　　「那個，無生，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啊？」

　　他緊張得感覺心臟緊緊一縮。

　　「我要你履行賭約的內容，就是不管我等一下說什麼，下了山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說完，他害怕到彷彿快要喘不過氣。

　　「你說吧。」殤不患的聲音很平靜。

　　「不患！我、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說完，身體好似突然被某股力量抽乾變得癱軟，聲音也沙啞，「我、我到現在才說，也是因為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唉，這天果然還是來了。」殤不患搔搔頭沒有回頭，「我也許可能比別人遲鈍一點，但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感覺的。」

　　「我其實在集訓之前，就有點意識到你對我的態度好像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但我想說應該就只是朋友間的互動，不敢想太多，也不願意去想，直到出國前那一天，你喜歡我的心情完完全全透過擁抱傳給我之後，我就知道我總有一天要面對你這個問題。」

　　「我想了很久，去想我對你抱著什麼樣的看法，想我們以前相處的回憶。」

　　「想你看起來雖然兇，說話總是不太坦率，又有點笨拙，在某些地方還有點死心眼，但其實是個很替人著想，心思單純，對著劍道充滿傻勁的人，我們不只很談得來，同樣喜歡劍道，還有喜歡跟你對打這點同樣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變，然而我卻又想這些原因能構成我喜歡你的理由嗎？」

　　「你在我眼中看來你的條件十分優秀喔？如果要你找對象的話，肯定多的是比我條件還好的對象。」

　　殤不患發出些許尷尬的笑聲：「也許說到底，就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哪一點吸引你吧？」

　　太多了。

　　謝謝你當初願意做我的朋友，還有跟你相處的那些吵吵鬧鬧的日子真的很快樂......

　　殺無生一時千頭萬緒跑過整片腦海，卻不知該怎麼拼湊描述，導致他說話有些結巴：「你就是這麼好，我才喜歡，真的，跟你相處之後，你好多地方吸引我，也才知道原來我可以這麼喜歡你。」

　　「所以你最後......怎麼想......」殺無生感覺自己就要被悶死在名為羞恥的情緒裡。

　　「我覺得這裡的風景雖美，但路途對我來說還是太黑太可怕了，我覺得還是趕快下去比較好。」殤不患突然丟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完全不知道對方答案的他，哪怕這時情緒焦慮到快要炸裂，他也不得不聽對方的話先下山再說。

　　下山時，儘管殤不患跟上山一樣一直緊挨著他，但他沒有完全心情享受對方怕到摟著他下樓梯的樂趣。

　　直到踏下最後一階，遲遲得不到對方回應的他，本來已經做好要澈底死心，未來對這件事絕口不提的心理準備，在被殤不患要求低頭時，他照做了。

　　下一秒，對方卻做了完全超出他預料，不敢置信到讓他腦袋當機的舉動。

　　殤不患竟然捧著他的臉頰，親上去了！

　　從最一開始感覺到殤不患的嘴唇很柔軟之後，接著過於龐大的刺激襲來讓他的思考與感官直接斷線。

　　「你明知我怕鬼怕得要死，卻還硬要我上去，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在那邊傻傻的被折磨吧？多不公平？」殤不患雙手插腰露出報復得逞的笑容。

　　「所以現在......」他扶額感覺自己頭還昏著，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因為你露出一臉如果我拒絕你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表情，害我捨不得拒絕你。」殤不患說。

　　「就只是因為這樣......？」

　　「只是其中小部分。」殤不患又補充，「最主要還是因為跟你在一起讓我覺得很快樂，很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啊！而且我也不討厭你的碰觸，如果我們成為戀人的話，就能做到很多以前當朋友不能做的事吧？想了想之後，果然還是想要跟你體驗很多事啊，所以，未來請多多指教？」

　　「你沒有騙我？真的要跟我交往？」他很怕這只是他昏頭下聽到的幻聽，於是又問了一遍。

　　「真的啦，沒有騙你。」殤不患強調。

　　在經歷方才過大震盪如坐雲霄飛車的情緒起伏後，讓他感到眼眶一熱，淚腺控制就像失靈一樣，不由自主流出來。

　　「無生，你哭了欸！」

　　「囉嗦！只是突然有異物跑進眼睛而已！」

　　結果他這眼睛怎麼擦，水就是會一直跑出來，最後他放棄用手擦拭，自暴自棄地一直拿殤不患遞給他的面紙擦眼淚。

　　最後還是坐在附近的長椅被殤不患抱在懷裡拍著哄著，他才慢慢止住眼淚，雖然他喜歡被殤不患抱在懷裡的感覺，但自認在對方面前哭得實在太醜，很沒面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