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價來自這裡 (未修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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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患!我都跟你說過了你不能跟他獨處吧?」雪鴉本來的笑容在對上不患一臉莫名之後立刻垮了下來,滿臉不悅地伸出手指戳著他的眉心,「若不是我過來,你怎麼被他賣的都不知道!」

  「怎、怎麼了嗎?」不患摸摸被戳痛的眉心,滿臉寫著不明白。

  「你之前多少有耳聞過一些藝人被迷姦的小道消息吧?」雪鴉說。

  不患對雪鴉的話先是愣了愣,後來他慢慢回想,似乎有這麼回事,他知道這類空穴來風的小道消息頻繁流傳在耳語之間,但沒有人出來證實那些流言究竟是真是假。

  「我本來不是很想說,但不跟你說清楚的話,你還會繼續跟他往來吧?」雪鴉沒好氣說。

  「啊嗯,因為我看他挺有誠意的......」不患話越說越心虛。

  「那個阿因不知道用同樣的手法騙了多少人了,你想要成為他手機淫照裡面的其中一個嗎?」雪鴉皮笑肉不笑說,「那個小模特,差點也是被交易的一個。」

  「真的?」聽完雪鴉的話,不患開始緊張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鴉跟不患說明關於阿因除了音樂製作人的身分外,另外一個身分即是負責幫有特殊興趣的巨商富賈,贊助商,高位人士或合作夥伴等人牽線的皮條客身分,他便是負責把那群人喜好的獵物下藥迷昏之後帶到他們眼前的衣冠禽獸。

  「我已經用些方法進了他通訊軟體的中心群組裡,然而阿因這傢伙為人謹慎小心,似乎有好幾支手機負責不同的事,他的群組還會不定時踢人或解散,然後用免洗信箱寄送暗語跟密碼通知熟客加入新群組。若一感應到任何風吹草動,還會刪除手機裡所有資料,狡猾得很。」

  「總而言之,阿因這個傢伙的後路多,也有替他背罪的替死鬼,再加上他極為謹慎的性格,還有看起來很和善體貼的外表,要抓他,除非逮個人贓俱獲吧。」

  雪鴉見不患依舊半信半疑,他故意湊上不患,用笑得恐怖的表情說︰「吶,該不會你還沒被巫謠碰過吧?」

  不患想起之前在巫謠家客廳中途煞車的那段回憶,臉一紅︰「他還沒碰過我,那、那又怎樣?」

  「除了那個製作人,你知道群組裡面也有很喜歡像你年紀近中年,外表俊俏有姿色的男人嗎?當他們得知你還是處的,群組裡面興奮得炸了鍋,紛紛出高價想要買你的初夜。」雪鴉的笑容頓時變得更猖狂,「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初夜被拍賣到多少錢啊?我還有截圖呢,要給你看嗎?早知道我也該參與競標的,我又不是沒錢付,既然沒能得到你的心,至少能得到你的身嘛!」

  「停!閉嘴!我知道了!我不想看!」他連忙推開雪鴉笑得太噁心過於靠近的臉,「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難道一點抓到他的辦法都沒有嗎?」

  不患一問,這時雪鴉才收起戲謔表情:「因為他會不定期刪除手機上的對話與交易紀錄,再加上他跟那些人都是用手機連絡,他負責將人迷昏之後把人搬到指定地點,完事後,等對方電話通知,他再負責收尾。如果不是當面抓到他的犯罪行為,單純只憑截圖群組對話記錄跟人證的話,依然會被他矢口否認到底吧。」

  「反正之後我怎麼做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如何放長線釣到他這隻魚就是我的樂趣所在了。」雪鴉盈盈一笑,「再也沒有比瞬間扯下他們平日一副偽善的嘴臉更有趣的事啦。」

  「這事怎麼能玩呢?不早點抓到他的話,不是會出現更多的受害者嗎?」不患不以為然地皺眉,憂慮說。

  「我本還想不動聲色地慢慢蒐集證據,但他既然動到你,我這倒是沉不住氣了,差點被認出。」雪鴉如孩子嘟起嘴巴說,「誰叫我這麼喜歡你呢?一遇上你的事我就莫名冷靜不下來。」

  「什麼嘛......現在還提這事,沒意思。」不患嘆了口氣,「我以為照你的個性應該很快會找到新目標後釋懷了。」

  「我也以為對你應該很快就會喜新厭舊,現在反倒是自己連自己的心思都猜不透了,意識到似乎比想像中的更執著。」雪鴉有些苦笑自嘲。

  「不過,我還是想謝謝你把我帶出來了。」不患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你,我也許真的會遇上很糟糕的事,到時候我連面對巫謠的臉都沒了。」

  此時臉頰被突如靠近的雪鴉偷了一個吻,不患訝然撫上被親得措手不及的臉頰:「你!」

  「我只是得我該得的報酬而已。」雪鴉輕浮一笑,「你這麼不聽話,你家歌手王子大人肯定要氣瘋,趕快給他打個電話回去報平安,乖。」

  他隨手招下一台開來的計程車:「我要回去片場那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等等!」不患在雪鴉要上車時趕緊叫住。

  「嗯?」

  「我從剛剛就很想問你撲克牌的事了,」不患搔搔鼻頭問,「你是會讀心術什麼的嗎?為什麼剛剛我跟那個小模特在玩抽鬼牌的時候,好像牌很快就脫手了?還有你怎麼會這麼有自信在跟對方二選一的時候,確定你抽的那張不是鬼牌?抽鬼牌不是個吃運氣的遊戲嗎?」

  雪鴉聽完他一串連環砲似的詢問後,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唉呀,不患,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種叫做魔術撲克的撲克牌嗎?」

 

  不患在目送雪鴉坐車沒多久,他也招到了一台車坐上去,對司機說了自家的地址。先是想著明天要早點起床去把自己的車取回來,後盯著自己握在手上的手機,正煩惱要不要打電話給巫謠。

  他想起要離開時,巫謠一副不想他去,有點生氣的表情,內心有些愧疚。巫謠已經好幾次告訴他不要靠近那個男人,但自己都沒把巫謠的警告放進心裡,直到最後雪鴉告訴他那個阿因的確是如此危險的男人,比起他們兩人的敏銳,自己的確是有些後知後覺了。

  這事大概也告訴他,以後遇上事情要更相信巫謠的判斷吧,他還是明白巫謠的敏銳直覺幾乎沒有失誤過。不患不禁露出苦笑。

  他本想著要打給巫謠,但一時找不到打回去的說法,該說是會面中途解散呢?還是要跟他說他在酒吧裡面遇上雪鴉的事?說不定也要跟巫謠解釋阿因身為音樂製作人之外另一個身分吧......

  在不患正苦惱要怎麼打回去時,他握在手中的手機正好響了,來電者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巫謠,他連忙把手機接起。

  「巫謠?」

  電話另一頭的巫謠有些支吾:「你......人還在酒吧嗎?」

  「我在計程車上,剛從酒吧出來,要回家了。」不患答。

  他們對話頓時陷入一陣尷尬。

  「你在酒吧裡面沒發生什麼事吧?」巫謠問。

  「沒事。」不患說。

  「沒事就好,我剛洗完澡,準備去睡了,你回家之後也早點休息吧。」巫謠說。

  不患聽巫謠像要結束對話掛斷電話一樣,他急急喊住:「等一下先別掛!」

  他想著自己哪怕說得結結巴巴,也一定要說出來,就怕自己現在不說出來,這一夜肯定無法安然入眠:「巫謠!我剛剛在酒吧裡面差點遇上很可怕的事......你的判斷是對的,我想著以後應該多信任你一點,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電話另一端的巫謠發出輕聲的嘆息:「你沒事就好了,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好擔心你。」

  電話中突然巫謠的告白,聽得令他還是全身怪害羞的,不知是不是他們交往的時間還不很久,還沒什麼真的正在跟巫謠交往的實感,但喜歡巫謠的心情貨真價實,既然巫謠都說了,是不是自己應該也要告白回去?

  「巫謠,嗯.......我也......愛你?」真的說出來果然還是很難為情,不患感覺臉上熱到有些燙。

  「嗯,不患講話聽起來很害羞,但是好可愛,我愛你。」巫謠說話帶著笑意。

  好像再被巫謠繼續說下去,自己的心臟會先羞恥到受不了,他決定強制中斷對話:「巫、巫謠你一定很累了!你、你去睡吧!晚安!」

  「嗯,不患,晚安。」

  不患不等對方是不是還有話要說,便匆匆掛下電話,不愧是聲音很有魔性的巫謠,光是講個電話就讓自己胸口砰跳不停。

  他想著這股熱度也許等一下回到家好好梳洗,睡一覺的話就會改善吧。

  他將結束通話的手機緊握在自己手中,忍不住因為剛剛跟巫謠的通話害羞以掌掩面:「怎麼打完電話就突然好想見你了,巫謠......」

 

  隨著專輯製作完成,時間進入專輯預購期,距離巫謠專輯發售時間越來越近,但他們卻被狗仔拍到他們親密擁吻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某天工作後不患開車載巫謠回家,巫謠邀他到家裡坐時,兩個人在久違的獨處下情難自禁在巫謠家門口擁吻的畫面,在爆料周刊上刊載了他們的擁吻照後,一時間成了全部報章娛樂版的版面消息,尤其是過去從未鬧過緋聞,一身清明的浪巫謠。

  這事還是他接到公司關切電話之後,買了週刊來看才知道他們已經被偷拍了。

  不患知道在外表看來光鮮亮麗演藝圈背後,是一步一步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若一個不慎,輕則需低調一段時間,重則毀了一個藝人的演藝生涯,尤其現在是巫謠即將發專輯的緊要關頭,更不能有任何以直率清新,零緋聞形象出現在螢光幕面前巫謠的負面消息,絕不能賭上一張專輯賣得好,就能篤定這一次的專輯銷售也能跟之前一樣好,畢竟演藝圈中的風向變化很快,也許今日是集萬眾寵愛於一身的寵兒,但明日或許就會變成被眾人遺忘的殞星。

  不患明白炒緋聞的手段是宣傳藝人的其中一種效果,但他知道這手法不能用在巫謠身上,因為大眾喜歡的是他表裡如一的率性與正直,如果鬧了緋聞,就會破壞他一直以來在演藝圈中的形象,也可能會造成他的粉絲數大幅下滑,他不能預測,也不能賭之後的走向一定會怎麼樣,現在的他只能想盡辦法跟巫謠先口徑一致迴避問題避過現在風浪正尖的風頭。

  巫謠看過周刊得知他們被偷拍的消息後,打電話對不患懊悔自己不能忍住慾望,打破之前與不患約好不能在外頭親密接觸的約定,然而不患也歉疚自己太渴望巫謠的擁抱,無法堅定推開他,對巫謠說,這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的錯。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的目標就以把傷害盡量降低,以不影響你的工作為主。」不患說。

  當巫謠開始跑專輯預購宣傳行程時,就常被記者追問他跟經紀人的關係,是否已經交往一段時間等問題,巫謠都是千篇一律的『謝謝支持新專輯』『無可奉告』等回應,然而這樣的回答並沒有停止記者以及粉絲與大眾們的好奇心,依舊在猜測與談論中延燒,甚至一些巫謠的瘋狂粉絲,在得知照片與巫謠擁吻的對象是誰後,開始其騷擾行徑。

  因為緋聞發生的關係,再加上就怕又有狗仔偷跟拍,不患要巫謠公事之外,禁止與他私下實際互動及請巫謠自駕或搭乘交通工具移動,徹底減少兩人獨處時間,以免落人口實。巫謠再難受,為了不患不繼續受到傷害他願意忍痛遵守,甚至約定好,若記者不死心追問,就說他們只是感情很好親吻打鬧的舉止,並否認到底他們談戀愛一事等待新聞熱度降低。

  然而他們再怎麼努力避開,也避不掉自瘋狂粉絲而來的騷擾行為。一開始是不患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甩不開,後來則是在自己信箱收到各種恐嚇威脅信,除了文字要他不准跟巫謠在一起,否則殺了他的警告,還有寄染血刀片的信,信上說明這是得知巫謠竟然跟噁心大叔談戀愛,傷心到割腕的刀片,又說實在太愛巫謠,絕對不准他這麼噁心的人跟巫謠在一起。

染血的信件。

  碎玻璃的包裹。

  割腕的照片。

  除了家裡信箱時常收到騷擾信件或不明包裹,半夜還會接到號碼不明無聲電話,不勝其擾。

  手機簡訊也被傳了許多語焉不詳的內容,或只有哭泣聲的錄音訊息。

  完全不知道騷擾他的人怎麼知道他的聯絡方式。

  過去並非沒處理過巫謠的瘋狂粉絲騷擾行為,但在巫謠冷酷警告過小群瘋狂粉絲的過度行為後,就很少再出現粉絲騷擾,然而現在爆發這事之後,不知哪裡跑出來的瘋狂粉絲怕被巫謠厭惡一樣,攻擊的方向改轉向自己。不患清楚自己內心還能承受這些,而且巫謠現在也在緊鑼密鼓地跑專輯宣傳,實在不能讓他分神擔心這些事,所以並不想告訴巫謠他被人騷擾的事。

  這日,不患才跟著巫謠跑了一整天電台與電視等媒體的唱片預告宣傳,他們從今日最後一個通告的電視台離開的時間已近深夜。

  約定好的緣故,在他們錄完影走出電視台道別後本該各自離開,但在彼此的眼神交會中盡是依依不捨,哪怕他們互相喜歡的心越來越熾熱,最近的風波卻讓他們距離越來越遠,礙於巫謠作為藝人的公眾身分與兩人同性,注定讓他們不能如尋常情侶一樣互動與接觸,連擁抱都不能。

  不患微微笑著:「巫謠,現在時間很晚了,忙了一整天你應該很累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不患,你也是。」巫謠說。

  「那我先走了,巫謠,明天見。」

  「好,明天見。」

  不患知道若自己不當先離開的那一個,巫謠肯定固執不願意走,尤其已經好幾次他告別先走後偷偷回頭,發現巫謠還停在原地不動,就像要目送他到自己看不見為止一樣。

  不患從以前跟巫謠相處下來的經驗明白巫謠脾氣很拗的一面,是怎麼勸都不會改,就算叫巫謠不要這樣做,他肯定還是很死心眼地繼續目送他吧。

他想不知巫謠能不能明白,一直當那個先離開的人心裡究竟有多難捱......

  「還是趕緊走吧,不然巫謠不會離開。」不患喃喃自語。

 

  哪怕不能碰觸,也要努力將對方離去的背影深深印在自己的眼裡,以遏止自己內心不能碰觸對方的痛苦,與逐漸加深的思念。

  此刻的巫謠就如不患所想,執拗地站在原地,非目送他到從自己的視線裡消失不可。他已經注意到不患好幾次偷回頭確定他離開了沒,然而他知道自己太喜歡不患,清楚自己就算對方勸他不要目送,肯定也不會聽,畢竟他只剩下這樣的方式去擁有不患了。

  在不患身影越走越遠即將看不見,他決定動身離開之際,注意到離不患後方一段距離的黑色人影似乎跟在不患的身後走,他內心的警鈴瞬間大響,直覺強烈告訴他跟著不患的黑色人影很不友善,他戴上從包裡拿出來的口罩與帽子偷偷跟蹤人影。

  不患走的方向是電視台附近的戶外停車場,他把車停在那,人影似乎也跟著不患走進停車場,經過路燈下,巫謠發現那黑色人影手上似乎拿一種會反光的東西。

  巫謠再定睛細看,注意人影手上拿會反光的東西是刀後,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恐懼,驚慌失措大喊:「不患!注意後面!」

  「巫謠?」

  不患聽到巫謠的叫喊,才正疑惑他怎麼還沒走,突然感覺到有人向這裡衝過來。

  「臭大叔!我不准你跟浪浪在一起!」

  女孩子的聲音?

  儘管不患還沒搞清楚狀況,但他過去頻繁練武的身體已經先反射動作躲過向他衝過來的人,然而對方手中的刀子依舊在他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不患的手臂滲出了血。

  不患先是感覺到自己的右前臂像被什麼東西劃過去,之後一陣陣的刺痛感才從被劃傷前臂的傷口蔓延,吃痛地倒抽一口氣。

  「不患--!」巫謠看到不患受傷發出近乎心碎的叫喊聲後衝過去,本來看起來要逃跑的人聽到叫聲貌似被嚇到定住了,被此刻跑上來怒氣攻心的巫謠抓住了那只拿著刀的手腕,奪走凶器的大美工刀。

  拉下兇手的兜帽,與遮掩面容的口罩,行兇的是一個看來很年輕的女性,她見到目光非常兇惡的巫謠,竟然怕得哭起來,說話開始語無倫次:「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嚇嚇人警告一下......」

  「浪巫謠我、我真的好喜歡你,我是你的大粉絲,我從你出道開始的每一張專輯我都有買,你辦的每一場活動我都有跟,我一點也不想看你跟別人交往,嗚--!」

  但巫謠對這自稱粉絲,卻害不患受傷的女子只有濃濃的厭惡感,他只想關心不患的傷勢:「巫謠,別對她太兇了,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她。」不患說。

在不患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毛巾鋪在受傷的手臂上加壓止血時,巫謠勸著他趕緊去醫院看傷口,又問他要不要幫他叫救護車。

  「這點傷口不礙事,開車過去就行了。」不患說。

  「你鑰匙給我,我來開。」巫謠說。

  「在我褲子口袋裡。」

  巫謠掏掏不患的褲子口袋找到了車鑰匙,接著對女子警告要她跟著他們走,流著眼淚的女子點點頭說好。

  在停車場內找到不患的車,巫謠坐上駕駛座,不患坐副駕,女子則是坐上後座,開往醫院的路上,車內寂靜又緊繃,開車的巫謠眉眼間盡是焦慮,恨不得下一秒到達醫院。

  在經過約十分鐘的車程後,停好車,順利進入急診掛號,等了一會輪到不患看診時,急診醫生見到不患手臂上的傷口後,說要縫針,於是不患進了手術室,手臂被打上麻藥後縫上幾針,包紮起來。儘管不患在整個過程中反應很平淡安靜,但看不患表情越是平靜,巫謠的心越是靜不下來,就怕不患已經在他不知道地方遇上很糟糕的事,但都沒跟他說。

  「請妳跟我們說明一下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巫謠對著行兇女子的口氣冷冽如冰。

  「我們還是到外面超商談吧,醫院裡不好說話。」才包紮完從手術室出來的不患淡淡說。

  繳清費用,領完藥後,他們移動到醫院附近的便利商店。

  不患請了眼前嚇得有如驚弓之鳥的行兇年輕女性一杯熱可可,並找了位子坐下。

  儘管對方是害自己受傷的兇手,但見她哭得抽抽噎噎好似她才是受傷的那個人,看得不患無奈又好笑,趕緊叫對方喝口飲料冷靜一下。

  當不患問上對方行兇的理由時,她說,她認識的網友告訴她,如果拿刀子稍微嚇嚇他讓他害怕,他心生恐懼就不會再跟巫謠交往了。

  「所以妳就相信了?」不患問。

  女子哭著點點頭。

  不患有些頭痛地想,竟會相信這麼拙劣的理由,該不會這個女子其實是個未成年少女?

  「我說妳,成年了嗎?」

  女子愣了會後,有些結巴地回答她還要滿一年才18歲。

  「妳的父母怎麼准許妳深夜在外遊蕩?」不患問卻得到對方沉默的回答,這時他理解眼前少女似乎有不好向外人道的困難,不打算繼續追問,「我想知道,為什麼妳要攻擊我?」

  少女慢慢停住眼淚後,緩緩說她生在一個令她痛苦的家庭,偶然接觸到巫謠的音樂後,發現聽巫謠的音樂能令她脫離家裡紛爭帶來的痛苦,得到快樂,而且她喜歡上唱歌很帥氣的巫謠,深愛巫謠的私心讓她不願意看到巫謠有任何交往對象,才會在周刊上看到他們擁吻的照片時如此生氣,她希望待在巫謠旁邊的那個人趕快滾開。

  「這不是讓妳攻擊別人的理由吧。」不患無奈說,「追星沒什麼不好,但如果過了火,只會讓妳喜歡的巫謠蒙羞知道嗎?」

  少女先是盯著不患,後看著冷冷望著她的巫謠,像感到羞愧般垂下臉:「我、我真的讓你丟臉了嗎?」

  「我不希望喜歡我的粉絲變成一個殺人兇手。」巫謠說,「我感謝妳對我的喜歡,我也不想去討厭喜歡我的粉絲,但如果妳傷害他,我就不得不討厭妳,知道嗎?」

  「我知道了,還請不要討厭我。」少女帶著深深的歉疚說。

  在不患問起少女怎麼知道他們的行程時,少女回答是她認識的網友告訴她晚上在電視台那邊等,等錄影時間結束之後會碰到他們,而她也真遇到他們兩個出來了。

  這時不患與巫謠對看一眼,他問少女她認識的網友是誰,少女回答她認識的網友自稱他很熟悉演藝圈的事情,而且也很討厭看到他們兩個走得太近,這個網友組了一個可相互連絡的通訊軟體群組加了幾個人,說要給跟巫謠互動太過親密可惡的經紀人一點警告,這個加人群組的網友給他們在巫謠旁邊經紀人的地址與聯絡電話,要大家一起騷擾,說這樣做也許會讓經紀人知難而退,不再跟巫謠靠得太近。

  「難怪我才會在信箱裡面收到各種奇奇怪怪的信跟包裹嗎?」不患若有所思問。

  少女說群組的大家都在網路上認識,並沒有見過面,網友也說若成功達到目的,就會解散群組,又說她是負責嚇人的,關於寄信寄包裹事情不是她做的她並不清楚。

  「原來我就這麼討人厭啊,討厭到特意組了群組討論要把趕我走的程度啊。」不患聽完少女的話,忍不住苦笑,「不過總算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還請妳告訴他們說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請他們就此收手,如果還是要繼續騷擾,我將報警請警方去調查整件事。」

  「關於這件事情,我不跟妳追究了,如果妳真心喜歡巫謠的話,別再讓做他難過的事情好嗎?我希望妳能成為讓巫謠驕傲的粉絲,正如他的音樂給妳力量一樣,好嗎?」不患勸說。

  少女沉默地點頭。

  他們談完離開便利商店送走少女後,不患說他經過這一夜的事情後,突然沒了睡意,想要去哪裡看日出。

  送走少女的兩人站在便利商店外,眼望面前凌晨時分寂靜無車的街。

  「巫謠,你累嗎?你累的話可以先回去。」不患問。

  巫謠搖頭:「不累,不患呢?」

  「在經歷剛剛那些折騰後,睡意突然都不見了,反倒有了想要去海邊走走的念頭,一起去?」

  「嗯,想跟你一起去。」巫謠說。

  兩人靜默走回醫院的停車場要把車開出來,付好停車費後,巫謠顧慮不患手臂上的傷,不願讓他開車,於是坐上駕駛座,不患則是坐在副駕駛座上。

  這時巫謠將他手機放在前面手機座上,要聆牙幫他導航目的地秘境海灘的路線,聆牙報告此趟行駛時間約花40分鐘。

  位於西幽區的秘境海灘,是在演藝圈裡少數人知道的一處景點,因為此處還尚未被太多人知曉,未受人類太多污染,整座海灘乾淨美麗如人間難得一處仙境。

  車開往海灘的路上兩人皆安靜無聲,像各自懷抱著屬於他們的心事在胸口流轉,車內唯有極細微的汽車馬達運轉聲圍繞他們之間。

  車子暢行在幾乎無車的路上,最後比預定的時間還要快開到他們要去目的地的秘境海灘,巫謠將車停在要進入海灘前的空地處,兩人一同下了車。

  無燈的四周在巫謠熄火關燈之後瞬間被黑暗包圍,巫謠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照路,要進入海灘還要先穿過一片繁茂的防風林。

  「不患,請緊跟我小心走。」巫謠說。

  巫謠走靠近不患,就怕不患不聽話,於是伸出手緊緊牽住了不患的手不願對方離他太遠。

  不患能從巫謠握住自己掌心的手,感覺巫謠暖熱的體溫,以及他手心有些緊張的顫抖,他回憶剛剛巫謠見自己被粉絲襲擊時發出哀痛的悲鳴吶喊,想巫謠肯定很害怕失去他吧,更加慶幸傷的只是手,不敢去想若刀子偏離方向順勢插進體內,巫謠一定會崩潰吧......

  「巫謠,別擔心,我還在。」不患反握回去,想安撫對方情緒輕聲說。

  「嗯。」巫謠的回應帶著極大的隱忍。

  不患就這麼默聲讓巫謠牽著自己的手穿過一片防風林走入海灘。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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