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價來自這裡 第二篇安價  (未修正版)

進度:(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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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出差睡在外面,第一天總是無法睡得安穩。殤不患過了睡睡醒醒的一夜之後,再度清醒時,打開手機一看,時間竟還不到六點,儘管還有些沒睡好的疲憊,然而醒了之後怎麼都沒法再回去睡,無奈起好起床準備梳洗。

  不患起床之後,伸個懶腰,即使半個身體還裹在棉被裡,也能感受冬日清晨低溫的寒冷。他用手掌揉開睡眼惺忪的眼睛,不習慣外宿第一天的身體,即使還疲憊也睡不回去回籠覺,只好起身去梳洗。習慣工作的腦袋也在他起床之後開始運轉,他思考關於巫謠後面關於節目還有跑新歌宣傳的通告,以及回去之後雪鴉有幾支代言廣告想要找他拍,打算刷完牙洗完臉回來開他習慣攜帶的筆記電腦,開始敲他們倆時間的安排。

  「呼--好冷喔。不愧是清晨冬天。」在身體離開被窩之後,身體因為低溫強烈地打顫,預定回來再換衣服,於是就拿起放在桌上裝了牙膏牙刷的杯子,走出房間,到他昨天洗澡的地方刷牙。

  本來想著時間這麼早,天氣又這麼冷,在浴室那邊應該只有他而已,沒想到就已經見到雪鴉穿著睡衣在那邊待著了。

  到浴室的路上淨想著關於雪鴉之後的安排,真沒想到才想著本人人就到。

  他實在說不準,究竟是雪鴉熬夜通宵,還是他真的這麼早起。

  他走到雪鴉身邊,本還想打聲招呼後若無其事地刷牙,然而雪鴉一直帶微笑盯著他看,看得他心裡都毛了起來了,這傢伙到底是有什麼問題啊?就只會笑得鬼鬼祟祟,都不給人好好刷牙了。

  「昨天泡這浴室舒服嗎?」雪鴉笑著問。

  「挺舒服的,雖然看起來舊舊的,但浴室打掃真的並不馬虎,很乾淨,浴缸又很大,很適合兩人泡。」不患答。

  「我昨天見到你跟巫謠一起泡澡,要不晚上我們兩一起泡,增進感情?」

  「什麼......?」

  雪鴉說話同時,身體也一步步逼近不患,在不患還愣著的當下,雪鴉不安分的手伸上不患的胸口,雪鴉用漂亮有力的手指解開不患胸前的睡衣,在不患敞開睡衣的胸口上畫圈,捏上不患肌理分明的胸肌。

  「巫謠啊,肯定覬覦你的身體,就如我一樣吧,昨天你們一起洗,他怎麼可能不多摸你幾下?」

  「怎麼突然扯到巫謠?我跟他明明昨天就洗得好好的,也沒發生什麼事啊?」不患深皺眉頭,似不樂意巫謠被雪鴉說壞話。

  「怎麼可能呢,那不過是你太過遲鈍......」

  「我看你昨天腫了個包不想打你,但如果你還想要繼續說渾話,我也不得不敲敲你讓你腦子清醒點!」

  不患一記手刀不客氣地往雪鴉頭上揮下,真打得雪鴉不得不縮回他本來摸對方胸口的手,撫摸被打痛的部位,不患則是趁機扣好衣服。

  「我要哭了,你都對巫謠比較好。」雪鴉摸摸頭發出假哭的聲音。

  「那是你行為老是失了分寸,巫謠很乖讓我放心,哪像你要我時時看著,不看著你,你行為過火了到時候還是我要幫你收爛攤子。」不患冷哼。

  不患念的本只是平時老掉牙的教訓,但不知為何讓雪鴉感到愉悅:「如果真是如此,會害我很想時時闖禍呢,這樣,你的眼神就只會看向我一人了。」 

  「你饒了我吧,凜大影帝,你還嫌你過去闖的禍不夠多嗎?」

  「怎麼會,我只是表達我對您的喜歡有喜馬拉雅山那麼高,有馬里亞海溝那麼深。」雪鴉故作讚揚說。

  「你就耍嘴皮到處騙人最會。」不患不屑噴鼻表示。

  就怕雪鴉還在原地他的牙都不用刷,不患決定把雪鴉推出浴室:「你給我滾,我等會還得忙著安排你們之後的行程,你在這裡我什麼事都不用做了!」

  「好--啦--我走就是了。」

  雪鴉離開之際,先是用嘴親上食指與中指併攏的兩指,後再往不患唇上一貼:「親親♡」

  「什麼啊?」不患完全看不懂對方在做什麼,雪鴉倒是心情愉快地離去了。

  殤不患本想著鬧事的凜雪鴉終於離開,他可以好好刷牙洗臉了,然而沒多久,換了個黑了整張臉,面容陰惻惻巫謠進來了。

  「巫謠,你怎麼臉色這麼差......?」見巫謠的臉色太差了,讓不患有些憂心地問了。

  「巫謠,早、早安啊。」

  不患試圖跟剛進浴室的巫謠打招呼,然而巫謠像故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不跟他互動,讓他的笑臉頓時僵在那邊,不知如何回應。

  他的內心感到萬分疲憊,疲憊他完全不理解他們兩個究竟怎麼回事。巫謠雖然算聽他的話,但也是有這種完全他不知道在想什麼,拗脾氣的時候。

  是睡不好的火氣大?還是自己做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事?又或者是單純巫謠莫名發神經?

  不打招呼就不打吧,畢竟是相處長久時間的人,巫謠什麼脾氣他還能不清楚?

  他決定不再對巫謠此時火爆的脾氣上加油,多說也只會讓他更生氣吧,他還是照自己本來的目的好好地刷了牙洗了臉。

  今天天氣挺冷的,他想若巫謠臉上沖個水洗臉似乎也能讓他脾氣稍微降溫一點吧。

  儘管感覺很不自在,但最終還是好好把自己盥洗乾淨了。

  不患照照鏡子,把嘴角的泡沫洗掉了,觀察下巴想著明天再剃鬍子好了。

  「巫謠,我好了,這個洗手台就給你用吧,我先回去......了?」

  正想離開浴室的不患突如聽見對方很急促的呼吸,手腕被對方緊緊抓著,視線一個天旋地轉,本來拿在手中的杯子與牙膏牙刷通通框啷摔落地面。

  「怎麼......回事?」

  不患腦袋思維已經追不上現在的情況,他眼中只有巫謠有些泛血絲的雙眼。

  巫謠的雙掌往不患兩邊牆壁用力一拍,困得不患無路可退,嘴唇因主人的憤怒顫抖。

  「你怎麼可以......讓他......對你做這種事......!」

  「怎麼?雪鴉不就是那種愛搗蛋的脾性,你也知道的吧?你只是想替我出頭吧,放心吧,我會教訓他的。」即使面對憤怒至極的巫謠,不患依舊試圖在巫謠面前好聲好氣地解釋。

  「不對!不是這樣!」

  「那你究竟在氣什麼?」

  「我......」

  巫謠說著不是,又解釋不出什麼理由自顧自生氣,不患面對這樣的巫謠覺得很頭痛,他想著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安撫巫謠下來。

  不患沉穩了心神,抿了抿嘴,最後將巫謠擋在他兩邊的雙手抓住放下,推開他。

  「巫謠你知道嗎?你這樣生氣很像小孩子,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不滿的事情,你就要好好說,如果你什麼都不說,憋在心裡生悶氣,我會永遠不知道你到底在氣什麼?」不患搖搖頭無奈地笑了。

  也許是即使面對這樣生氣的自己,殤不患還給予自己如過去一樣的溫柔,讓巫謠從盛怒轉化成深深的悲傷。

  「抱歉,這樣的我讓你討厭了吧?」巫謠的聲音很低沉,聽來充滿悔恨與道歉。

  「我不會討厭你。」殤不患說得很肯定,「如果真的不高興,情緒發洩一下也並無不可,會生氣本來就很正常,但你要知道你為什麼生氣?」

「我......我只是很不喜歡......你跟凜雪鴉的那些互動......」

  大概是冷靜下來了,巫謠說了似乎令他生氣的理由:「你跟他那麼親密,我會覺得,我像被你冷落了......」

  「傻子,我並不會冷落你,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啊!」不患伸出手,摸摸巫謠的頭,就像在撫摸一個徬徨的孩子,「沒事了吧?」

  「嗯。」大概是不患很真摯地關懷他,讓他心裡感到平靜,「你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是嗎?」不患聽了他的回答,拍拍對方肩膀,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笑容,「這証明我些年來對你的照顧可沒白費了!」

  「肯定沒有白費的。」巫謠說。

  「那我就離開了,你就再好好想想冷靜一下吧。」不患說。

  「是。」巫謠答。

  不患離開後,只剩他留在浴室,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知道自己依舊沒有冷靜下來,胸中充滿鏡子裡看不見的澎湃,明白不患對他沒有這個意思,但他腦中還是擅自把不患對自己的關心扭曲成愛意,他多麼希望,不患所有的關心與慰問,都只為他一人,沒有另一人存在。

  越是著急,害怕得不到對方,就會讓自己的面孔更加憎惡與醜陋吧。

  照照鏡子他的臉還是平時見到的模樣,但他知道他內心對不患的想法早已經變質了。

  他勉勉強強給自己一個微笑,提起精神,他從不希望任何人傷害到不患,哪怕那個人是自己。

  但他很害怕,內裡對不患越發熾熱的感情終將傷害對方。

  他將自己的額髮上撩,向前靠近鏡子注視著自己:「冷靜點,我......」

 

  不患沒想到在浴室裡被兩人折騰一番,也一個小時過去了。

  換個衣服,看個電腦就差不多要吃早餐了,聽說是吃白稀飯的中式早餐,吃習慣了西式的麵包一類,能夠偶爾吃吃中式熱稀飯配小菜也很不錯,他開始有些期待吃早餐。

  大夥吃早飯的地點在飯廳,他看時間差不多後也到了飯廳,這時他見到兩人都在裡面。

  此時,幾乎全體工作人員與雪鴉巫謠兩人都已經在飯廳裡面吃稀飯,雖然裡面有兩張桌子,但不曉得為什麼,工作人員通通擠一桌,比較空的另一桌就只有雪鴉跟巫謠坐,而且兩人中間還刻意隔了一個空位。現在並沒人說話,但不患也能感覺到空氣中飄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火藥味在那兩人之間︰巫謠狠瞪著雪鴉,雪鴉儘管看起來微笑應對,但笑得很像某種較勁。不患見到這幕忍不住無奈扶額,他們還要不要工作人員吃飯了?他們都把工作人員搞到胃痛了。

不患擅自坐在他們中間的位子,頭上一人一個拳頭不偏心︰「你們不要浪費食物不吃好嗎?我現在餓得很。」

  工作人員見到不患來控制局面,才有些如釋負重好好吃早餐了。

  那兩人見到不患到來,倒頗有默契地休兵乖乖吃稀飯,不患本想問,但一想到大概也問不出什麼東西,最後還是決定閉嘴不問,好好把稀飯吃了飽。

  之後吃飽飯,時間到,節目開錄,三人被告知要準備晚上辦桌活動,他們現在開始要負責幫忙晚上辦桌的各種大小事,體驗特有的辦桌文化。

 

  菜單:川燙蝦子/土豆高麗菜/沙茶炒芥蘭菜/菜九層塔煎蛋/酸辣湯/梅乾菜豬肉/涼拌筊白筍/蔥爆牛肉/涼拌過貓/五更腸旺

 

  他們所住的三合院廣場,晚上將成為搭建棚子吃流水席的場所。雖是吃流水席,卻是他們三人從採買開始到晚上端桌上菜幾乎都參與其中的行程。

  在錄影之前就已事先安排菜單與當地市場採購材料,所以他們去市場主要是付錢取貨,錄影開始之後,他們三人和一些工作人員坐上租借的九人座休旅車前往此地主要的菜市場,開車需要四十分鐘到達。

  當初在不患交出菜單時有些擔心這樣的菜色不是很正統的辦桌料理,都只是些快炒料理,但工作人員卻說,第二天的辦桌活動,主要在於跟當地居民的互動,跟辦桌活動相互合作幫忙,一起吃飯的氣氛,也已經有當地居民自告奮勇要幫忙你們做飯擺桌了。

  而這個『當地居民』,不只包了第二天的煮飯辦桌行程,連他們一行人的住宿也包辦了,就是他們暫居兩夜的三合院。

  不患本想著這個居民大概是巫謠還是雪鴉的狂熱粉絲,才會這麼熱心地提供了他們這麼多,但沒想到工作人員說對方是『殤不患』的粉絲。

  「欸?我?」殤不患聽完後還有些詫異,又清清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對,他說他是殤哥你的粉絲。」工作人員說。

  不患想,他又沒上過多少檔節目,哪來的本事成為人家的粉絲。

  「他說,他曾經看過你上戶外綜藝節目的那一集,被你的英姿吸引,之後他又看過幾集你的談話性節目,那集說你曾經也有過低潮失敗的時候,但後來抓住機運走出低谷看得他很感動,說是因為你,讓他成為餐廳大老闆,當他得知這個通告有你的時候,熱心得好像連心肺都要掏出來給你了。」

  「太誇張了吧。」殤不患聽完忍不住失笑。

  昨天入住的時候,聽負責打理三合院的老僕人說三合院的主人並不在家,但會在中午左右趕回來的樣子。

  三合院的主人指的大概是他的粉絲吧。

  現在他們已在去菜市場的路上,雖稍有寒意,卻也是個晴天朗朗的好天氣。不患坐在車子最後排,思考坐在他前面的巫謠跟雪鴉究竟能不能煮飯,他想巫謠過去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得自己煮飯吃食,自己也曾經吃過他煮的菜,味道很好,巫謠肯定煮飯沒有問題,但雪鴉那傢伙,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三餐都吃外面的傢伙,他禁不住懷疑,他到底可以做什麼?

  不知是寒冷還是什麼緣故,雪鴉突然打了個噴嚏。

  四十分鐘的搭車時間,在不患左思右想的情況下不知不覺流逝了,最後他們停在要走進市場前的一段距離下車,下車後,巫謠與雪鴉各被工作人員發了一張紙,安排要去買回來的食材。

  當一行人走進市場的時候,巫謠與雪鴉兩人儘管都穿著低調,但充滿魅力的外型很快地抓住了在市場裡採買的各方眼睛,引起不小騷動,市場裡面的各方姐姐阿姨婆婆媽媽都在交頭接耳,究竟他們兩個是誰,有些人認出是歌手的巫謠,也有人認出了演員的雪鴉,低低咕咕共同語言說的都是兩位小哥真是俊俏帥氣,英俊得不像這世間的人,電視上看到就很帥了,親眼見到本人更是讓人心跳加速。

  巫謠帶著淺淺的微笑頷首招呼,雪鴉有些誇張地揮揮手,向眾位婆婆媽媽們獻飛吻,看得她們心神都飛了。

  本有些粉絲帶著筆想給他們簽名,被旁邊的工作人員告知他們正在錄影不方便簽名,但雪鴉趁機詢問紙上面攤販的位子,熱情的民眾便帶他到紙上所寫地點走了,另一邊的巫謠大概是因為看起來臉比較稚嫩,深受姊姊阿姨們愛戴,他照著雪鴉的方式問問她們,同樣被這些姊姊們領走了。

  所謂明星就是指他們兩個吧,散發著各有特色的魅力,一種自帶天生就該站在舞台上的氣場。不患忍不住感慨笑著,自己成不了像他們一樣的人吧,但無訪,他就喜歡低低調調的生活,所以他推了不少找他的通告,很少上節目露面。

  不患見他們都各自走了,看來是不需要他跟了。

  他看著自己那份取貨的單子,其中一樣是,過貓菜?雖然吃過過貓菜,卻突然想不起來過貓菜長什麼樣子,他拍拍額頭試圖恢復記憶。

  「哇哇哇,該不會素殤不患?」

  「嗯?」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反射性抬頭。

  「你在電視上面很帥氣捏!啊怎麼之後都沒再看過你上節目溜?」

  「是?」不患依舊困惑。

  叫他名字的對方是個看來年紀四十幾五十,說話粗聲粗氣爽朗的大叔。

  對方說了節目名稱,正是他那唯一一次的戶外綜藝節目,「沒想到您還記得。」不患有些詫異地說。

  「偶也素偶然電素轉到看看,沒想到那一集好好看,偶已經很少在電視上看到這麼有GUTS的倫囉,偶素後來才朱到你素殤不患辣,口不口以幫偶簽名?」

  本以為他上的那期節目已經過了好幾年應該也差不多被遺忘了,卻沒想到不只被人記住,還用閃亮亮的眼神看他,看得他有些難為情,對這個採買路上發生的小插曲忍不住因為有趣笑了:「那,大叔,可以麻煩帶我去這個地方嗎?」

  「某問題!」大叔說。

  買到了需要的過貓菜,對過貓菜的記憶瞬間恢復了,就是一根根蕨類帶鬚鬚的菜嘛!他最多就只知道高麗菜青江菜什麼的,野味的山產菜什麼的沒什麼接觸自然很難保留什麼印象。

  「啊,讓偶抱一個口不口以?偶對粉喜歡的倫就想抱一個。」

  「喔......好......?」畢竟對方幫了自己,抱一個應該沒關係吧?

  沒想到只是單純抱一個,對方的手勁卻很大,不患被抱得有點痛:「抱過偶像死而無憾了辣!」

  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支奇異筆,叫不患簽在他的衣服上:「這件衣服不洗了辣!」

  「你好像在忙厚,那偶走了,希望能常常在電素上看到你辣厚。」對方笑得愉悅地走了。

  即使對方已經走了,不患還處於有些呆然的狀態,如果是雪鴉跟巫謠遇上這種情況的話,基本上自己會幫他們擋下來,但沒意料到遇上這種事情的人是自己的話。

  搔搔臉頰決定一笑而過,他想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吧?

  「東西買完該走了,回去肯定還有一堆事等著忙呢!」

  巫謠從工作人員拿到他負責拿回來的食材單後,他專心於買東西回來的任務上,他乖乖地照著上面寫的地點一一拜訪,然後完全不拖泥帶水,靦腆地道謝後拿了東西就走的乾脆俐落,很符合他外在展現的內向與寡言。

  但他的魅力並不因為他看似少跟人較少互動的舉止減少,反倒是莫名其妙多了預定外的東西:像是買菜送蔥,買水果多送幾根香蕉等等的特惠贈送,他覺得多拿了不好想退回,卻又被對方推了回去:「看你可愛,唉呀,送這麼點不礙事。」

  這樣的舉動,讓他回想起兒時媽媽帶他去逛菜市場買東西時,市場攤販裡頭多的也是叔叔伯伯阿姨們看他可愛就多送他一些東西,他禁不住懷疑想,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小時候媽媽很喜歡帶他來菜市場......

  他推著借來的推車,上面堆了不少今天要料理的食材,在一一核對確認沒有漏買的東西後,走到最後一攤準備買蝦子,他到的這攤是一對中年夫婦,他本想跟前幾攤一樣不多加寒暄買了就走,卻被太太問到剛剛進來市場錄影的時候是不是除了他以外,還有兩個人,記得一個是演員凜雪鴉,跟......

  「另一個跟我進來的是,他叫殤不患,是我的經紀人。」巫謠說。

  「他也是藝人嗎?」先生好奇問。

  「他不是藝人,算是有些機會跟我們一起上節目。」巫謠解釋。

  「喔?但我怎麼有印象他好像上過節目啊?」先生問。

  「哎呀!就那個節目啊,特別好看的那一集,看那集的時候你還拼命幫他加油呢!」太太說。

  巫謠知道他們說的是殤不患唯一一次上的那檔外景綜藝節目,見夫婦熱烈討論的樣子,也忍不住加入話題。

  在外習於沉默的巫謠,當對話內容有殤不患的時候,不知為何就打開了他的話匣子,不只跟他們討論那集節目裡面關於殤不患的精彩片段,說到最後忍不住一直稱讚殤不患是世界上對他最好最照顧的人,說到眼睛發亮,太太都笑了。

  「你這孩子看起來冷冷的,但跟你聊過之後,發現你好可愛!來來來,阿姨送你一點蛤蜊讓你帶回去煮湯。」太太笑瞇瞇地遞上一袋蛤蜊給他。

  「欸?」

  雪鴉與巫謠雖同被指派買東西回來的任務,但比起對任務認真,好好去買東西的巫謠,雪鴉這一邊顯然對買東西很不上心,不只是悠悠哉哉地晃來晃去逛大街,又到處跟攤販寒暄賣價與氣候,詢問肉最好吃的部位,以及各式海鮮名稱,甚至開始研究攤販上賣的東西:各色蔬果、可試吃熟食、廉價包包、衣服飾品、兒童玩具等,他好奇的程度彷彿人生第一次逛市集,不時對商品品頭論足,又讚歎類似的東西竟然可以用這麼便宜的價格買到。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凜雪鴉卻還是跟旁邊路人談笑風生,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想要去把買東西回來的意思,負責掌控時間的助理工作人員倒是開始緊張起來。雖然凜雪鴉這人,說話幽默風趣又很有料,上節目做效果反應又很好,有他在的集數收視率都還不錯,是不少節目相爭邀請的對象,但邀請他上節目也像在踩地雷,總要多付心神應付性情神秘難測的他。

  雪鴉習於不在預定腳本上的即興演出,跟他在一起錄影的人,對上他都要懂得隨機應變,腦袋要多轉幾個圈才能跟上他,就因為凜雪鴉實際上是個在工作人員間默契認同難搞的藝人,所以對他的經紀人殤不患竟然很有制服他的手腕感到佩服,助理人員想起了剛剛在進入市場之前殤不患對他交代的事,他決定『提醒一下』凜雪鴉現在該做的事。

  助理暫停了攝影師的拍攝,趕緊叫住凜雪鴉上前跟他耳語。

  『雪鴉大哥,殤哥有交代,如果你再不乖乖做事,他多的是表面看不出來,但絕對讓你在醫院多躺幾天的做法。』

  「唉呀呀!買東西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夠忘呢?我們趕快走吧。」他的右拳敲擊左掌,宛如恍然大悟,笑瞇了眼口氣催促地說。工作人員親眼見證了雪鴉態度的轉變,更加佩服了殤不患治理凜雪鴉的手段。

  首先把東西買回來的是不患,他將買來的食材搬進了休旅車的後車廂,他的東西都搬得差不多時,巫謠推著推車過來了,不患見他的推車上東西疊得像個小山的忍不住驚呼:「喔喔!好多東西啊!是我的錯覺嗎?多了不少預定外的東西?」

  巫謠搔搔頭,有些羞怯地笑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去買東西的時候,不少人都額外送我東西,推也推不回去只好收下了。」

  「巫謠啊,你不太逛菜市場吧,買東西的贈與行為是菜市場裡特有的人情味與文化,這種互動也有聯繫賣方與客人的情誼,說穿了也是一種拉攏客人的方式吧,這樣的經驗對你來說應該覺得很有意思吧。」

  「畢竟我都在超市買菜買肉,很少去傳統市場,以後我要買食材的時候也許可以考慮一下。」巫謠說。

  在他們閒聊間,把原本小山似的東西全都搬進車子,然而東西都要搬完了都還沒見到雪鴉的人影。

  「雪鴉這傢伙怎麼搞的?時間都快到了人都還沒來?」不患拿出手機,見離開的時間要到了,人卻還沒來,讓他眉頭一皺,想他是不是又到處亂跑,起了是不是該進去把人挖出來的念頭。

  「抱歉抱歉,東西多,買晚了。」才想著他,就見雪鴉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跑過來,「還好還好沒有遲到,呼,真嚇人。」

  雪鴉說話時,他視線悄悄往不患的方向一瞥想看他的反應,本想著對方會因為他快遲到發火,卻一反預想是鬆了口氣,難得對他帶著讚許的微笑,像在讚賞他還是有好好做事:「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趕緊把剩下的東西搬上去吧。」

  凜雪鴉明白如果被殤不患知道他花了大半的時間都在閒逛,估計會把他掐死,所以特意耳提面命交代助理萬萬不可把他懶散不想買東西的事情告訴他,儘管也挺自信以他的身分地位,助理應該沒什麼跟不患告狀的膽。

  在食材都搬上車後,巫謠負責將跟人借的推車還了回去。買來的東西佔了不少空間,能坐的位子變少了,幾個人不得不把位子坐得擠一些,雪鴉坐在最前面,不患跟巫謠坐在雪鴉後排位子。

  「不好意思啊巫謠,後排位子被放東西,不得不跟你擠著位子坐了。」不患笑著抱歉說。

  「沒關係。」巫謠不只不介意地搖頭,還看起來有些開心。

  在回去的路上,位子坐得擠的緣故,好幾次在車子的搖晃間不經意相互碰到身體,巫謠這側半怕對方困擾,半覺得害羞,拼命把自己擠到座位另一邊的空隙,試圖減少接觸,然而殤不患像一點也沒感覺到巫謠的羞怯,依舊故我地安坐著,一點也不避諱因為車子行進晃動中兩人的身體觸及。

  回去的路上有些山路蜿蜿蜒蜒,搖晃的幅度也變大了,在幾次轉彎時,因為幅度大,身體的離心力讓不患身體直接倒在巫謠的身上,這種舉動重複了好幾次,也讓不患小聲驚呼幾聲後笑了:「哈哈!抱歉麻煩讓你一直接住我。」

  「不管你向我倒過來多少遍,我都一樣會接住你。」巫謠微微帶笑,說得很溫柔。

  也有幾次轉彎,是巫謠往不患的身上倒,不患一樣把對方接住:「就像你之前幾次接住我一樣,現在換我接著你了。」

  「嗯,能夠被你接著,我覺得很幸福。」巫謠說。

  「你這小子在說什麼呢,哈哈。」

  在互相挨擠中,巫謠已經不只一次想伸出手攬住不患扣在自己身上不讓他離開,但就害怕對方會嚇到屢屢壓制慾望自己不去動手,然而當他注意到前方能夠看見坐在前面雪鴉的車內後照鏡,映出雪鴉與之前一次同樣帶著冷漠的眼神注視這裡時,他決定當不患再一次倒向他時,用手臂勾住將不患身體扣住,不打算放他回去。

  他還沒忘記前一天躺在病床上的雪鴉對他眼神的挑釁。

  「怎、怎麼啦?」

  「沒什麼,只是想我若抱著你就不會再倒來倒去了。」巫謠說完,又把不患抱得更緊了。

  「雖然不知怎麼回事,但你想抱著就抱著吧,反正也快到了吧。」不患儘管滿腹疑問,但也沒有想要推開巫謠的意思,任憑對方繼續抱著他。

後照鏡裡的雪鴉此時瞇起了眼。

  巫謠想,不論凜雪鴉的過去未來,也絕對不會比現在冷漠眼神的他更為真誠,哪怕他對別人算盡計謀,就連自己的心能都欺騙,然而他現在的眼神卻不會騙人。他從未失靈的直覺告訴他,凜雪鴉就跟他一樣很重視不患,一樣,對不患有『某種特殊的』感情。

  他並沒有興趣猜測現在雪鴉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被他攬住的那個人身上,即使還並不能確定這份對不患的心情該如何分類,但他願意用他的雙手守護不患,願用這輩子的歲月成為不患受到苦難時可以依靠的支柱,和替他擋下所有不幸與災禍的壁壘。

  這般幽思令他心生獨佔對方的心思,哪怕獨佔不患的時間只有這麼一些也好。他見被自己抱住的不患,因不知他的慾念正在他懷中安坐,他有些慶幸也有些惋惜,但並不打算多說些什麼,只是將自己的頭不動聲色地靠在對方身上,享受此刻與不患很親暱的氛圍。

直到他們所住的三合院已經近在眼前,被不患提醒該放開他時,巫謠才有些依依不捨說聲『好』後放手。

  把東西買回來後,開始進行食材的備料工作。在他們回來時,幫忙他們一起辦桌的餐廳老闆員工也已經將場地準備好等他們回來,開始井然有序地分工合作。

  把買回來的東西從車上搬下來後,就開始將它們分門別類交付給不同組別的人處理,雪鴉去洗菜組洗菜,巫謠負責切菜切肉的工作,不患自己則是機動組,自己巡著哪邊需要他幫忙就做哪邊的工作。

  他先是去看巫謠工作的情況,在家有下廚經驗的巫謠,在餐廳員工的指導下,很快就能照著他們的要求切割肉類與蔬菜。

  當巫謠見不患過來找他時,他對不患淺淺微笑:「在這裡,你還忙得過來吧?」不患問。

  「嗯,我還能應付,而且這裡也不少人幫忙,我想我這裡沒有問題。」

  不患注意到跟巫謠一起工作的中年女性員工似乎對可以跟巫謠一起工作感到興奮,她們眼神發亮彷彿享受用眼睛吃著巫謠這個年輕帥氣的小鮮肉,不時藉由指導的名義偷偷肢體揩油,讓巫謠貌似有些困擾,也讓不患忍不住失笑:「看起來『的確』有不少人幫你忙,那我就先去其他地方巡,你有事再叫我?」

  「好。」巫謠苦笑說。

  他巡完巫謠那邊,接著跑到雪鴉這邊,雪鴉正坐在小凳子上,對著旁邊小高麗菜山,正苦著一張臉雙手伸進裝水的鐵盆裡一層層剝開高麗菜葉搓洗,他看別人還有別的蔬菜要洗,又見只有雪鴉一個人洗似乎有點孤單,也怕他洗到一半偷懶,於是決定拿個小板凳跟他一起洗菜,順便盯著他工作。

  「沒想到你過來幫我啦,肯定是看我一個人在這裡孤單寂寞冷過來陪我的吧。」本來洗菜洗得意興闌珊的雪鴉,發現不患竟拿個小板凳坐在他旁邊幫忙洗菜,眼睛都亮了。

  「你少臭美,我不盯著你,你肯定會趁機偷懶不工作。」不患邊動手將洗好的菜放在另一個鐵盆裡邊咧咧罵著。

  「欸,你這樣洗太快放旁邊葉子不會乾淨的喔?」

  「就你這個沒下廚過的傢伙,還要來教訓我怎麼洗菜?」不患不屑冷哼。

  「誰說我不會煮啦?我不想煮的原因是因為沒人幫我洗碗啊,要不你下次來幫我洗碗,我就煮給你吃。」

  不患看眼前笑容滿面,說話總是真假難辨的渾蛋,挑眉依舊懷疑:「你真會煮?不會煮什麼黑暗料理出來吧?」

  「放心,保證好吃。」雪鴉笑著說,「好歹我以前也曾經到處流浪自食其力很久一段時間,自然善用不少食材。」

  儘管他當了雪鴉的經紀人也蠻長一段時間,但對雪鴉的許多過去他其實並不了解,只因雪鴉從未自發談起過:「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會煮先放一邊,反正你先好好洗菜就對了。」

  「不患你才是從不下廚的那個人吧?嫌煮飯麻煩就吃外面的。」

  「是又怎麼樣?」不患不以為然地說。

  「那就更要手把手地教你怎麼洗菜啊。」

  雪鴉說著說著,不知何時提起凳子坐到他身後去,現在的姿勢像他被雪鴉從後方抱住,抓著他的手洗菜:「你知道嗎?高麗菜葉就是要把葉子一層一層的剝開,用手指搓洗葉面,清洗可能附在葉菜上的蟲卵塵土與農藥......」

  要教就教,也不需要靠得這麼近吧?

  雪鴉靠在他耳邊說話的聲音讓他感覺極度不自在,像是動作太過親密的焦躁感,屬於雪鴉身上的氣味就在這麼靠近的距離隱隱飄過來,竟讓他胸口開始發熱與搔癢,與雪鴉相互碰觸的手指勾得他有些心跳加速,不患暗叫不好,很想快點把雪鴉推開,若這是雪鴉的惡作劇,這次倒是有些過火了。

  雪鴉的胸口貼上了他的背......

  「我剛剛說的洗菜步驟有聽到嗎?嗯?」

  不患為了抵擋雪鴉從後面抱住他的奇異感受,根本沒能分出多少心神去聽他到底說了什麼,只好虛應回話:「你要教就教,也不需要這樣抱著我吧!」

  「喔?這種反應代表說被我迷住了?」雪鴉輕笑說。

  「你說這什麼鬼話!」不患忍不住出嘴反駁。

  「你知道你的臉現在很紅嗎?」

  「混帳--!」現在的雪鴉無疑像把他一點一滴逼到某個看不見的角落去,直到他無處可躲。

  「畢竟不患你就是這麼的遲鈍,不逼得你緊一點,你又要趁隙逃跑了。」雪鴉口氣略無辜地說。

  「我又沒做虧心事,幹嘛逃跑?」不患咬牙切齒說。

  「當然是--」

  雪鴉頓了頓話後,又說:「哈,玩你的。」

  雪鴉本來教導不患洗菜的手此時默默地拿起正在往盆內流水的塑膠水管,用手擠壓管子讓水噴得不患滿臉濕:「冷靜點吧!殤大經紀人!剛剛沒事沒事,我們繼續洗菜吧。」

  雪鴉說完,離開本來坐在不患後面的位子,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把凳子移到不患旁邊繼續洗菜。莫名被對方抱著,又莫名被對方用水管噴水,惹得不患好氣又好無奈,若不是因為現在有攝影機在拍,他多想直接跳起來打死這個混蛋傢伙:「凜雪鴉你這個可惡的混蛋!真想打死你!」

  不患想剛剛被雪鴉抱著的時候自己不知道在心跳加速,害羞個什麼勁,暗想這樣的自己蠢得像個白癡。明明目的很正當,只是他靠得太近,他努力把這股異樣的感覺當作他對雪鴉太靠近他引發的緊張感。

  「如果下次再把你的話當真,我先殺了我自己。」不患忿忿然說。

  「別,你是我遇到最好的經紀人,我會很捨不得看你傷害自己的。」雪鴉說得吊兒郎當。

  「誰管你啊!你最好回家吃自己。」

  儘管口中念念有詞地罵著雪鴉,但也一點點慶幸雪鴉真的只是在對他惡作劇,和噴了他滿臉水讓他清醒一些,要不他若真的繼續紅著臉跟別人說話,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別人解釋他的臉紅。他下意識地摸上臉確認自己臉頰的溫度,沒有熱熱燙燙的應該沒事了。

  「洗快點!剛剛這麼一玩時間就浪費掉了!」不患口氣不悅地催促著。

  最後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下總算把負責要洗的高麗菜葉洗好了,不患趕緊把滿鐵盆的高麗菜端起交到巫謠負責切割的料理處:「我們把菜洗好了,這盆菜就交給你處理了。」

  「嗯。」

  在交付東西時,不患與巫謠不經意地四目相接,不知為何被巫謠盯著看著看的時候,內心竟有些心虛,像被他盯久了就會被發現他的異狀:「那個,沒問題吧?」

  「我這裡也快處理好了,應該沒問題。」巫謠依舊淡淡地回答。

  忙碌了一個早上後,到了中午的休息時間,眾人歇息吃員工餐裡面多料的米粉湯,不患也裝了一碗,打算坐在偏僻一處角落安靜地吃,然而巫謠端著碗向他走了過來:「我剛剛看你好像有點怪怪的......怎麼了嗎?」

  巫謠的可怕除了他的直覺之外,還有敏銳的感官,他身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躲不過巫謠能敏銳發覺的五感吧,但也不得不說些理由讓他放心,不給他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肯定會繼續問到底吧。

  不患本想開口,但在腦袋對剛剛的事情回憶了一圈後,果然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知道自己並不像雪鴉一樣有鬼扯呼嚨過去的能力,與其說些拙劣的謊言被對方識破,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好好吃個米粉湯當沒這回事。

  不患勉勉強強地扯了個微笑:「沒、沒事!趁熱趕緊吃,這個米粉湯很好吃!放著冷了可惜!」說完,想讓自己看起來沒事一樣,趕緊拿筷子稀哩呼嚕吃起米粉。

  巫謠則是端著碗坐在他旁邊,卻沒有動筷,似在觀察他的狀態。

  「吃慢一點,不然會噎到。」巫謠說。

  不患愣了愣,本以為巫謠會說什麼,沒想到只是一般的勸告,他有些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吃慢一點,謝謝你的忠告。」

  兩個人就這麼併坐安靜地吃完了米粉湯,先吃完的不患本想洗身離開,卻被巫謠抓住了手:「等等。」

  巫謠放下了碗,身體趨前嗅聞不患的頸肩:「你知道嗎?你的身上沾上一點香水味。」

  巫謠並沒有明說,卻聽得不患整身毛骨悚然起來,明明就沒做什麼事卻搞得自己很心虛,像極做了什麼對不起巫謠的虧心事:「我、我剛剛跟雪鴉他一起洗菜,因為坐在旁邊所以沾到了吧。」

  「哼?」

  對上巫謠冷漠不置可否的表情,不患覺得自己有些胃痛起來,怕解釋越多只會越描越黑:「我就看著他洗菜沒人幫,所以我幫他忙,就這樣。」

「嗯。」

  巫謠此時突然抱住不患,說話聲音有些顫抖:「我明明已經在內心發過誓,我要用我的雙手保護你......」

  「巫謠,你沒事吧?」

  巫謠並沒有回答不患的詢問,放開了手起身:「沒事了。」

  很快他又恢復成平時寡言的模樣,拿著碗走了,不患感覺自己除了胃痛,頭也開始痛了。

  他想巫謠肯定沒自覺他剛剛死瞪著他的時候究竟有多嚇人,他多想問他們兩個這一兩天以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又預感肯定是他們被安排了他不知道的什麼計畫,才會頻頻對他做怪事情。

  扶著額,搖搖頭嘆著氣,現在的他只祈求能夠平安無事地錄完節目就好了,其他再無所求了。

 

  提供他們住宿,又幫忙他們煮飯,據說是殤不患粉絲的餐廳老闆,在他們休息完準備開工的時候過來了,總算能一窺此人的廬山真面目。

  「幸會幸會!我是您的大粉絲,能夠親眼目睹本人,真是三生有幸!!」餐廳老闆眨著一雙充滿愛慕的眼神過來,瞧得不患不知該如何反應,他用眼神向旁邊應該很有經驗的兩個人求救,一個微笑不語,另一個根本在看好戲。

  「因為我跟您長得很像,所以有被親朋好友笑稱我胖殤不患,您叫我阿金就好了。」他抓住不患的手上下搖了搖在握手。

  「阿金你、你好。」不患不知所措地笑了笑說。

  「我跟您長得像我真的很榮幸!」他說。

  「我啊,有打算要開新的餐廳,想要用您的名字做我的餐廳名。」老闆興奮地說。

  「這......不好吧......我並不是藝人,名氣也不大,直接用我的名字當作餐廳名,我覺得並不妥當。」不患好聲勸著。

  「不會啊,能夠天天看到喜歡的偶像名字高高懸掛在招牌上天天看到,我覺得很棒!」他亮一雙眼睛說。

  「我真的覺得不行......」不患搖頭,無奈地說,他完全找不出任何好理由勸對方打消這個念頭。以前也不是沒碰過瘋狂粉絲的狀況,但瘋狂粉絲針對的對象一直都不是他,替巫謠跟雪鴉他們擋下粉絲的瘋狂行為一直是他的職責與義務,卻壓根從沒想過當瘋狂粉絲針對的對象是他時,他該怎麼做?

  「不行,我真的覺得不好......」不患越說越無力,想像以後餐廳若開成連鎖店,到處都能看到他名字的招牌,他內心尷尬想死的感覺都跑出來了。

  他實在煩惱到不行,不得已只好用眼神向表情一臉愉悅的雪鴉求救,求用他舌粲蓮花的伎倆,打消老闆有些瘋狂的念頭。接收到不患求救訊號的雪鴉笑了笑,特意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細語:「那我們今天晚上一起洗?」

  「你做得到我就答應你。」不患有氣無力地回答。

  「不好意思啊老闆,關於這件事敝人有點小小的意見。」雪鴉把老闆帶去旁邊嘰哩咕嚕說著什麼一段時間,不患沒興趣去聽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只求事情能平安落幕就好。

  最後他們談完回來了:「好像我這麼做帶給您困擾了是嗎?」

  「我只是覺得你的餐廳值得擁有更好的名字。」不患搔搔臉頰笑著說。

  「那我可以跟您要您的親筆簽名照片放在我店內嗎?我一定會放很多張您的照片貼在我的餐廳裡面。」老闆似乎還未死心說。

  「照片簽名可以啦,但很多張照片這部分我想應該不用......」

  在這齣小插曲之後,他們才又開始動工開始擺流水席的桌椅及煮食,老闆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與在此處幫忙的員工說些盡量支援殤先生他們的話後,無法久待先離開了。

  在任務的分配上,雪鴉去幫忙料理了,巫謠則是去負責擺桌,不患依舊是隨機應變的機動組,他先查探雪鴉的情況,是否真如他早上所說的會煮。

不患見雪鴉正在替筊白筍分好數量裝盤,擠美乃滋:「看你的動作挺流暢的,大概真煮過飯吧。」

  「我就在想你這人是不是對我有不少誤解啊?」雪鴉略哀怨道。

  「因為你就是個總讓人充滿誤解的男人。」不患毫不客氣地說。

  「要不你在這幫我?」

  「不了,我不太會料理,還是去做我能做的事情吧。」

  「要不你親親我一下,我就會更努力做飯了。」雪鴉說。

  「我賞你一個拳頭比較快。」不患說。

  他離開在料理區的雪鴉,來到正在擺桌的巫謠這。

  「我煮飯不太行,只好過來幫你了。」

  巫謠見不患來幫他,看起來很高興:「好啊。」

  他們先把流水席桌的架子立好,再把圓桌擺上去,鋪上塑膠桌巾,放置餐巾紙以及杯碗筷等食器,在兩人默契合作下,順利地擺起了好幾張桌子。

  在擺桌同時,巫謠不經意地問起中午跟餐廳老闆會面時他究竟答應了雪鴉什麼條件,當他問到這時,不患的神經又開始緊張了起來,他有預感若實說的話,巫謠一定會露出非常可怕的表情,在內心大喊怎麼過巫謠這一關時,一恍神撞到桌緣,一個玻璃杯倒下咕嚕嚕地滾到邊緣就要掉下去,不患暗叫不妙自己竟然閃神了,反射動作想抓住就要從桌子掉下來的杯子,而巫謠比他更眼明手快地衝上前抓到杯子,一樣目的的兩具身體就這麼大力撞在一起。

  巫謠擺好杯子後急急地想把不患扶起問他會不會痛,不患搖搖頭回笑說他這裡才想問巫謠要不要緊:「抱、抱歉,我沒事,不,我恍神了......」

  不患注意到巫謠露出些許哀傷的表情,但隨即一消而逝:「如果不好回答的話,我不會問你了。」

  「也、也還好。」昨天明明就跟巫謠洗過澡,沒發生什麼事,今天不過是雪鴉跟他約洗澡,兩個該有的都有的大男人,還能發生什麼事呢?

  「不會不好回答啦,雪鴉跟我約一起洗澡而已,就像你跟我昨天一起洗澡一樣。」

  「喔,原來。」

  巫謠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雖然沒露出什麼可怕的神情,如過往一樣不鹹不淡,然而這種反應再遲鈍如他依舊感覺有些毛毛的,卻不知該從何問起:「總之,我們還是先把份內工作做好吧。」

  「好。」巫謠回。

  在兩人安靜地工作下,總算把全部的桌子都擺好了,隨著時間越接近約定的晚餐時分,村民們開始一個個入場就定位,等待上餐。

  三人合作把村民的餐點都端上桌,確定菜單的十道菜與一鍋飯都沒有遺漏上菜後,最後才坐上他們那一桌,開始享受流水席大家一起吃飯的氣氛。

  不患現在又被兩個人包夾著坐,想著這飯可得吃得不安心了,於是有些頭痛起來。

  「我先說,你們不准在吃飯的時候給我作亂!吃飯就好好吃飯!知道嗎?」不患坐下來以後,沒好口氣地下了但書。

  畢竟這餐流水席是經過大家一整天的努力,可不好因為兩人之間的不合壞了吃飯的氣氛:「我說,你們以前吃過這種流水席嗎?」

  「我有。」雪鴉說。

  「沒有。」巫謠答。

  「既然是初次體驗,應該覺得很有意思吧?」

  不患問著初次流水席經驗的巫謠時,巫謠開心回答:「覺得很有趣。」

  「看你整天辛苦了,我夾點東西給你,你要煎蛋還是蝦子之類?」

  「只要是你夾給我的東西我都喜歡。」

  「這蝦子我吃了,吃起來肉很甜味道很好,吃過了嗎?給你嚐嚐。」不患夾起一隻大蝦,巫謠趕緊拿碗接上夾過來的蝦。

  「我可以幫你剝蝦殼。」巫謠說。

  巫謠邊說邊剝蝦殼,三兩下就把蝦子去了殼,將完整的一塊蝦子肉放進了不患的碗裡。

  「抱歉讓你剝蝦髒了你的手。」不患笑著抱歉說。

  「沒關係,我很樂意為你服務。」巫謠說完,把不患夾給自己的蝦同樣用手去殼取出蝦肉,吃了起來。

  儘管這蝦只是看似簡單川燙過,卻也因為如此,保留到最完整蝦本身肉的海味鮮甜,甜味就在舌尖化開,新鮮海味則是充滿整個口腔,在唇齒間留香,讓不過簡簡單單的蝦,變成至高無上的美味。

  「這蝦真的好吃。」巫謠說。

  不患本想夾起蝦子吃,卻被旁邊眼明手快的雪鴉用筷子搶走了本在他碗裡的蝦肉放進口中吃掉。

  「這蝦的確很好吃。」雪鴉厚臉皮吃掉不患的蝦後說出感想。

  「混帳!凜雪鴉你自己有手你給我自己剝蝦!別搶我的!」不患有些氣呼呼說。

  「我可以再幫你撥。」巫謠安慰說。

  「我、我還是自己來吧,一直麻煩你我有些不好意思啊。」不患說得難為情。

  真是吃了一頓讓人難忘的流水席,不只是桌上餐點的食材曾自己經手處理過,還有讓村民們吃得開開心心熱鬧的氣氛,與參與這一切的成就感,肯定都會在自己腦海中留下深刻記憶吧。

  「真是,不管是梅乾菜的酸味還是五更腸旺的辣勁,還有過貓那種野蔬跟蔥爆牛肉啊,都好配飯!吃很多碗飯都不成問題啊。」不患說。

  「我有經手過五更腸旺。」雪鴉說。

  「你有煮?」

  「不,負責裝鍋的。」

  「果然。」不患說。

  在這冷天再喝了酸辣湯,感覺肚子暖呼呼的,彷彿一天的疲憊隨著一碗湯下肚,都起精神了。

  在東西吃得差不多時,眾人將桌子移開,留出一小個空間給雪鴉與巫謠他們簡單表演。

  首先是巫謠的彈奏吉他歌唱表演,架起麥克風後簡單唱了電影主題曲新歌以及幾首自己的歌,巫謠的歌聲不知不覺吸引本來一起吃飯的村民,在他身周圍一個圈。

  在他演奏完畢後,旁人鼓掌。

  在巫謠結束表演後接著是雪鴉,因為他新接戲的角色有跳街舞的底子,為了這個角色特地學了一些街舞的舞蹈,在這裡稍作表演也有一點對自己舞蹈學習驗收的意思,他打開自己的手機,開始跳起街舞的自由式,本身主角性格自我狂放,頗與雪鴉本身性格有些吻合,大約一分鐘的舞蹈結束後,觀眾感到有些驚奇地掌聲響起。

  在之後短暫的簽名與合照以後,村民們都帶著十分的滿足紛紛感謝他們辦了這場辦桌後,到他們習慣休憩的時間,於是紛紛散去,留下他們整理場地的最後收尾。

  在眾人合作無間分工下,快速地將一桌桌杯盤狼藉的桌子收拾乾淨,將圓桌與支架收納一旁等著明日回收,整理差不多後,他們三人與錄影工作人員一行人才終於得以好好休息放鬆。

 

  不患還記得中午與雪鴉一起洗澡的約定,雖然不怎麼想赴約,但畢竟對方確實幫了自己一回,實在不好欠雪鴉人情,於是拿著衣服來到雪鴉的房間,敲他房門。

  「是我。」不患在房間外面喊著。

  「等我。」裡面回。

  門很快被打開了,是雪鴉拿著衣服笑容滿面的表情:「你來實現承諾啦?」

  「我欠誰的都好,就是特別不想欠你的,不想有任何被你抓到把柄的機會。」不患不屑一哼。

  「嗯哼,這證明我們感情挺好的,走吧。」雪鴉笑著與不患勾肩搭背地走。

  「誰跟你感情好啊!」不患忍不住出口反駁。

  跟昨日一樣來到充滿早期風味馬賽克拼貼磁磚的浴室,一進到空間寬大的浴室後,鎖上門,雪鴉立即窸窸窣窣地脫了上衣,不患則是一件未脫,正在給浴缸放熱水。

  越是看雪鴉笑得心花怒放,越讓覺得自己神經緊繃起來,深怕自己實在招架不住等會雪鴉可能會跑出來的各種小動作,明明昨天跟巫謠洗就沒什麼特別緊張的感覺,為何面對雪鴉彷彿在防哪處的採花賊。

  他將手伸進缸內試水溫,水溫適宜略燙,見浴缸水裝得差不多後關上水龍頭,忍不住嘆氣,如果能一個人泡澡將會是多大的享受,但旁邊就多一個既煞風景,又會把自己全身神經搞得毛兮兮的王八蛋。

  早上洗菜那次互動就已經受夠了,哪怕他再神經大條,也知道那樣的互動有些超過自己的底線了,若下次再這樣,肯定絕不饒恕給他一頓好打。

  「不患啊~怎麼還沒脫衣服啊?難不成你都習慣穿衣服洗澡?」

  為何雪鴉瞧過來的視線很像視姦,被盯得毛毛的:「我當然會脫!你給我背對過去!」

  「我嫌你衣服脫得太慢啦,就讓我代勞幫你脫吧。」雪鴉笑著說。

  「不--用--!」

  看來再怎麼掙扎也無用,因為雪鴉現在整個人從後頭將他抱住,手指曖昧地解開他的上衣鈕扣,又勾起衣服下襬往上拉,盡責地替他脫了上衣:「唉呀,上面都脫了,下面怎麼不脫呢?我來幫幫。」

  雪鴉的手指又再次解開他的褲子鈕扣,抓住褲頭就想往下拉:「等、等等!我自己脫!」不患猛拉著自己褲子說。

  「我這人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我承諾過的事一定會好好做到底。」

  「不需要!就你鬼話最會說!」不患說得著急。

  無奈的是,當他反應越大,似乎越引起雪鴉的愉悅感,不患最後轉了個念頭,不再苦苦掙扎,索性雪鴉愛做什麼就給他做什麼,哪怕是自己的內褲他也幫忙脫。

  雪鴉之後發現不患已經不再因為他的動作激起反應,有些失了興趣,之後同樣把自己脫得精光後,開始舀起水瓢往自己身上沖水。

  雖然不知怎麼回事,但雪鴉此刻似乎變得安分了點,不患稍稍鬆了口氣,同樣給自己灑水。

  他腦中預定就和昨日一樣先把身體洗淨之後再進入浴缸裡面好好泡澡,只要之後雪鴉都不搞什麼奇怪的小動作,這澡洗基本上還算舒適吧。

  「你想先把身體洗一洗再泡?」雪鴉問。

  「如果你洗完想先滾出去我沒有意見。」不患說。

  「怎麼會,我當然要跟你一起泡,然後給你陪陪罪嘛。」

  「不要,別給我搗亂就好。」

  眼看雪鴉已把身體沖洗清潔乾淨,卻沒有想提早離開的意思,儘管不知雪鴉的意圖,但決定不再多放心神理會他,不患自顧自地坐進了浴缸,讓熱水淹沒他的身體,嘆了一口暢快的氣。

  他前腳才踏進浴缸,雪鴉就後腳跟上泡進去:「累了一整天之後,能夠給自己泡泡熱水澡真的挺舒服的。」雪鴉說。

  「我給你按摩怎麼樣?我的手勁很夠喔?」

  就怕不答應,雪鴉還會用別種方式騷擾他,不患帶著有些眼神死的態度回應:「你要按就按吧。」

  「瞧你防我防成這樣,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搞小動作。」雪鴉說。

  雪鴉說完叫不患背對他,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後,還真的就只是單純的按摩。拇指的按壓力道很足夠,按得他肩頸漸漸放鬆,變得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不患啊,你談過戀愛沒?」雪鴉問。

  「沒談過,也沒打算想談。」不患答。

  「那正好,我也沒談過。」雪鴉說。

  「你會沒有?」

  「嗯,還真沒有呢,至少過去從沒能讓我遇見對我來說真正心動的對象呢。」

  「現在就有了?」

  「還真有了,不過,不好說。」

  不患感覺到背部被雪鴉的頭頂著的觸感,他不知道雪鴉做這動作是什麼意思,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他也就貼心地不動讓對方繼續靠著自己。

聽到習慣遊戲人間的雪鴉竟然也有讓他覺得有些動心的對象,不患一開始內心有些訝異,然而隨即一想,雪鴉哪怕性格再惡劣,到底也是個擁有七情六慾的凡人啊,會喜歡上某個人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儘管很好奇雪鴉喜歡的對象究竟是誰,但畢竟是雪鴉的隱私,逼問對方是誰從來不是他的性格:「這樣啊,既然現在不好說的話,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不過那人會被你喜歡的話,是他的不幸吧。」

  「才不會,我肯定對他很好。」雪鴉說。

  這澡最後平安無事地泡完了,兩個人也穿好衣服了,原本還怕會發生什麼不能控制的事件,卻不只沒特別發生什麼事情,雪鴉還難得正經了一回,他倒是越來越搞不懂雪鴉在想什麼了。

  在準備各自回房間時,殤不患還是忍不住叨念著幾句:「你就早點休息吧,老是熬夜通宵不好。」

  雪鴉對他眨了眨眼拋媚眼,打開自己的房間門:「嗯~我會記得的,晚安啊,殤大經紀人。」

  目送雪鴉進房後,不患本想回自己房間直接上床睡覺,卻發現不知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多久的巫謠,碧綠色的眼眸正閃爍著幽微的光。

  「巫謠,你在這裡等我嗎?你等多久了?」不患驚訝問。

  「沒很久。」對方答。

  明明就不像沒等多久的感覺,但不患並不想多問什麼:「怎麼了嗎?」

  「我......」巫謠手摸脖子露出有些羞怯的表情,「我腦中有幾首音樂的靈感,特別哼歌用手機錄了下來,想給你聽聽看這旋律好不好。」

  瞧巫謠看起來有些緊張,不患淡淡地笑了:「好啊,那我就聽聽看吧,快進來,外面很冷。」

  不患將巫謠請進自己房間後,關上了門:「對了,你洗過澡了沒?」

  「洗過了。」巫謠答。

  進門的巫謠注意房間書桌上不患的筆記電腦開著電源:「你還在工作?」

  「不,我本想看一下有沒有新的信,確定一下就關了。」不患說完順手闔上了筆電。

  巫謠坐上床沿:「我坐在這裡可以嗎?」

  「沒關係。」不患答。

  巫謠從褲子口袋掏出了手機及耳機,他將耳機線頭插入手機的耳機孔時,不患往他旁邊坐,巫謠將他耳機線其中一邊交給不患:「你準備好的話我就放。」

  不患將巫謠交給他的耳機確實地塞進耳朵後回應:「可以放了。」

  巫謠拇指點開手機裡的撥放鍵,巫謠哼歌的音樂從耳機中緩緩流洩而出。巫謠歌聲有魔力的地方在他唱進曲子裡的情感,像能唱進人們心底的直率與強烈,讓聽者不知不覺被帶入巫謠所唱進歌曲裡的感情中,本性內向寡言的巫謠,因為有了音樂這個表達自己的媒介,比言語更能坦率地訴說自己內心的喜樂哀愁。

  不患專注安靜地聽完後,將耳機交還對方,說:「那個,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有可能我會錯意,希望你別介意。」

  「沒關係,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巫謠說。

  不患搔搔臉頰害羞地笑了笑:「這旋律我聽起來很像情歌,難不成是有喜歡的對象了?」

  「有這麼明顯?」

  「嗯,聽起來就像在想著誰做的歌,有些喜悅卻有些悲傷,當然我沒談過戀愛,所以這只是我想像的。」

  「如果這就是戀愛的話,或許是吧。」

  不患想,巫謠連自己是不是戀愛了都不知道,看起來真是青澀得可愛,不過自己也沒談過戀愛,無法提供相關經驗:「抱歉啊,我沒戀愛過的經驗,這方面一點忙也幫不上。」

  「沒關係,你的感想很寶貴,我會銘記在心。」

  巫謠說完後,兩人頓時陷入沉默中,不患抓抓頭髮有些懊惱,如果自己有這方面的經驗說不定就能開導巫謠了,難不成巫謠最近的怪異與火氣大都是因為這個?

  「你剛剛跟凜雪鴉去洗澡的時候,他......沒為難你吧?」

  不患對巫謠突然問起這個感到疑惑:「我本以為他會捉弄我,但意外他挺安分的,還知道他有已經有了喜歡的對象,是說被雪鴉喜歡的那人蠻倒楣的,我都忍不住想同情他。」

  想起到凜雪鴉平日的惡劣品行,不禁讓不患多揶揄幾句。

  巫謠深深地嘆了口氣:「你真的什麼都沒感覺到嗎?」

  「感覺什麼?」

  「像這樣。」

  巫謠用手掌往不患肩上一推,不怎麼費力地就把不患往床上推到,也許是不患很信任他的緣故,身體沒有絲毫掙扎。

  「巫謠?」

  趴在他身上的巫謠眼中有些異樣的光芒,長髮絲絲垂下落在他的臉頰上,實在靠得太近,近到聞得到屬於巫謠身上特有清爽的氣息,讓不患莫名胸口鼓譟與口乾,此時巫謠的雙眼帶有一種吸引的魔性,盯得不患完全忘了應該要推開對方這件事。

  心跳得莫名飛快。

  好緊張。

  巫謠的撥弄琴弦纖長的手指親密地從不患額頭滑過他的鼻頭與臉頰,輕聲一笑:「你知道嗎?我多想對我喜歡的人表達我的喜歡和親暱,就像這樣。」

  兩人保持這樣的姿勢好一段時間,巫謠才像得到某種滿足一樣從不患身上起來:「造成你困擾我很抱歉,我只是在做某種......練習?」

  「原、原來是練習啊,你別嚇人,害我有夠緊張的。」不患起身,扶著胸口貌似鬆了口氣。

  「我看時間很晚該離開了。祝你好眠。」

  「晚、晚安啊,巫謠。」

  不患坐在床上目送巫謠離開房間後,才慢慢地理清剛剛幾乎消失自己的思路,只知道剛剛被巫謠莫名盯著瞧,瞧到自己的思考能力好像不見了,真丟臉。

  是說自己心臟跳得這麼快是怎麼回事啊?本已經洗完澡冷卻的身體,卻因為巫謠靠得過於相近的身體又開始燥熱起來,他這麼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若不是巫謠已經離開了,自己還真沒能夠繼續與巫謠同處一室的鎮定。

  不患決定往自己身上棉被一蓋,趕緊睡覺壓下剛剛過於奇怪的感受,他想明日一覺醒來肯定就會恢復正常了。

 

(第二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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