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這篇是以艾吉歐在現代義大利的視角的腦洞。感覺這篇的EA感情線到最後都是這麼清淡的吧,啊_(:3」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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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躺在客房的雙人床上,外頭下弦月的暖白月光正微弱透過陽台薄薄撒入室內,艾吉歐隱隱感受到藏在幽暗中對面阿泰爾宛若凝視他的視線,沒有善意,也無惡意,就像是透過他盯著一個只有對方知道的東西。
  他沒在意,任憑阿泰爾一直盯著看,閉上眼睛翻個身,慢慢睡著了。
  
  距離黎明之前,他被亮醒了一次。
  他看了放在枕頭旁邊的鬧鐘,凌晨四點鐘。
  他不太愉快地睜開還倦懶的眼睛,映照阿泰爾在他書桌上寫東西的側影,光是阿泰爾打開書桌的亮白色桌燈,阿泰爾神情專注地寫著本子,到底在寫什麼呢?
  抱歉。阿泰爾像是注意到旁邊被亮醒的艾吉歐,使來一個類似抱歉的眼神。
  「不,沒事,你繼續寫吧。」
  艾吉歐轉身用枕頭將燈光遮蓋大半以後,眼睛一閉,他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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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不到二十天了。
  飄過細雪的午後,艾吉歐照著老習慣在李奧的諮詢結束後,跑去諮商室找他喝咖啡聊天。
  他注意到李奧的諮詢室裡一面本來什麼裝飾都沒有的牆,掛上了小幅靜物的油畫:「嗯?這畫是誰畫的?」
  「這個啊,是阿泰爾畫的,他本來還覺得這幅油畫畫得不夠好,就要把它丟了,我說別,這個就給我吧,我好喜歡這幅油畫裡面光暗的表現,阿泰爾本來還給得不太情願,說下次一定要把這幅油畫換掉。」
  李奧端著咖啡杯,站在油畫前面端詳:「我當初就是被畫裡藉由光與暗強烈對比的手法,透出熠熠光彩的靜物吸引,我在想,說不定阿泰爾的內心充滿熱情呢。」
  艾吉歐走到李奧身邊一起看著油畫,不懂藝術如他,只能得到這幅油畫畫得真的很好看的感想,若要同意剛剛李奧的什麼話,大概是把這麼好看的畫丟掉真的很可惜吧。
  「以前我曾跟阿泰爾建議他可以畫圖來抒發內心的情緒,但他一直表現出沒有什麼興趣的態度,現在他肯學畫我真高興極了,我很期待有一天可以跟阿泰爾一起在哪裡辦個聯合畫展。」
  「你們肯定可以的啊,畢竟你們都很會畫畫。」
  「喔!我親愛的艾吉歐,不愧我交了你這個摯友,感謝你這麼支持我們!」艾吉歐的話聽得李奧心情大悅:「對了,再過幾天就是威尼斯狂歡節開幕,之前就聽阿泰爾說他想去看看了。」
  「喔,他想去啊,威尼斯狂歡節我也只有小時候去過一次,之後就沒去過了。」艾吉歐說。
  「如果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我還真想跟他一起去威尼斯狂歡節,像這麼熱鬧的活動裡,肯定可以激發出很多創作的靈感。」
  「要不我去一趟,拍幾張照片錄個影給你激發靈感?」
  「你真要去?」
  「當然。」
  「還真是太好了,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你會帶什麼照片回來了。」
  「別,我可承受不了你的期待,我又不是專業的攝影師,還怕拍糟了拍得不好看給你看笑了。」
  「我才不會笑你,照得真不真心,看畫面就知道,就這一點的話我倒是很信任你。」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真不能辜負你的期待,我就給你拍一堆照片讓你看到眼花?」
  「就這麼說定了?」
  「憑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了這個生死相交的朋友當然在所不辭?」
  「你少耍嘴皮,我可不會因為你說這種話以後就會對你比較親切。」 
  「你還真是不溫柔啊,李奧。」
  艾吉歐與笑彎眼的李奧默契對視以後跟著微笑了起來。

  過去習於邀約別人出遊的艾吉歐,對這次問阿泰爾要不要同遊威尼斯的邀約反而有些膽怯,若是別人拒絕他會坦蕩接受,現在倒是有些懼怕阿泰爾拒絕他時的失望。
  最後他還是打了封簡訊給阿泰爾,約在咖啡廳見面。
  正坐在他對面的阿泰爾依然露出那副諱莫如深的平靜表情,讓人難以看出他現在的心思,艾吉歐向服務生叫了兩杯瑪奇朵後,兩人四眼對視。
  「我聽李奧說,你想參加威尼斯狂歡節對吧?」
  阿泰爾並沒有回他的話,彷彿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原來李奧想去,但他要工作沒時間,我答應替他去拍點照片給他激發靈感,我想著你既然要去,那何不兩個人一起去?再怎麼說,身為義大利人的我總比你了解威尼斯對吧?」
  艾吉歐說完,正好送上兩杯咖啡,咖啡表面雕上了牛奶的心型拉花,見阿泰爾拿起咖啡杯上附上的湯匙,漫不經心地將心型拉花打散攪拌,將深棕色的濃縮咖啡染成了帶著奶白的淺棕色,然而他只是攪拌,似乎還不打算喝。
  對於只有單方面開口這樣的互動,艾吉歐感覺自己就快要失去自己引以自豪與人交際的自信,甚至不認為自己真靠近了阿泰爾幾分,只因為阿泰爾總是這般沒有任何表示的寡言與內斂,深沉得彷彿探不到底,他無法掌握阿泰爾的思考使他感到有些焦慮跟無力,他還能有跟阿泰爾悠然相處的自信嗎?
  他同著阿泰爾一樣用湯匙攪散了浮在咖啡液面上的牛奶拉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讓滑進喉頭充滿鼻腔的咖啡香氣鎮住自己有些不安的情緒。
  「你決定你要什麼時候去了嗎?」
  阿泰爾像在思考一樣停下了他的手,接著他掏出了小冊寫字:『沒特別想過  說想去那也只是隨口講講』
  「那樣的大盛會,你不去可會後悔喔?小時候跟家人去過一次,還記得當初去那裡玩的印象是很繽紛很熱鬧,多的是戴著各色面具的人在路上走,雖然對當初年紀還小的我來說那些面具可怕得有些駭人,但之後長大想去卻總是沒有機會再去,現在可終於又有機會去了,而且有個土生土長義大利人免費當地陪,你真的不去?」
  阿泰爾想了想,寫了字:『行程全你安排?』
  「這個?當然沒問題。」
  『那好  去並無不可』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確定好行程後就傳簡訊給你。」
  阿泰爾此時喝了一口咖啡,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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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聖母瑪利亞車站,是出入佛羅倫斯最主要的車站,喧囂的白日,人在車站裡如潮汐往來。
  各執背包的兩人,正站在排隊人龍中等買車票,空間不甚寬廣的車站,看起來有如摩肩擦踵的擁擠。
  佛羅倫斯到威尼斯本島搭上直達列車車程約兩個小時又幾分。艾吉歐說,李奧在威尼斯本島有間他爸留給他的房子,李奧有時候會因為度假等原因去住幾天,而李奧為了他們這次去威尼斯,特別借給他們住。
  「李奧說,他在威尼斯的家是他專門創作藝術的地方,所以可能『有點亂』,叫我們別介意,但又補了一句對天發誓他絕對把房間整理過了。我很久以前有跟著媽媽去過一次他在威尼斯的家,那時候他家東西多到幾乎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還是李奧硬是清出一條路才有辦法走進我們要住的房間,你說這程度可絕對不只『有點亂』了對吧?希望他真照他的話整理了房間,不然負責開路的人就是我們了。」
  艾吉歐用開著玩笑的語氣說完以後,向櫃台買了到聖塔露琪亞車站的兩張車票,將其中一張遞給了阿泰爾:「離車到站時間還有二十分鐘,現在慢慢走過去月台還來得及。」
  此刻天氣依舊冷得發顫,但賞臉出現的陽光,似乎稍微帶來了暖意,人聲吵雜的月台上,等待的兩人沒有對話,阿泰爾注視遠方軌道的地平線,艾吉歐則是百無聊賴地看著手機踏地顛起自己一腳腳尖玩,直到他們要搭的列車進站,他們才跟著人群魚貫地進入車廂。
  兩人將包包放在座位上方行李架,阿泰爾坐進去靠窗位子,而艾吉歐坐在旁邊,見陽光透窗斜斜地照在阿泰爾身上,他的臉偏向窗外,沉默著。
  艾吉歐將耳機線接上手機,背部躺上椅背,耳朵塞入耳機,開著音樂,隨著流行音樂輕快的節奏,回想過去小時候去威尼斯的記憶。
  當時去的第一天,嘉年華還沒結束,路上多的除了人以外還是人,還是媽媽叫費德里科緊緊牽著自己的手以免走失,妹妹克勞蒂亞才一歲多,正被爸爸推著嬰兒車走。對於當初看到了什麼表演早已全無印象,但對走在路上一張張遮住自己容貌戴面具的男男女女記憶猶新。
  對那時的他來說,路上戴著面具看不見臉的人令他有些害怕,看到他們像個無臉幽魂遊走小巷與街道。然而這件事從沒告訴家裡任何一個人,不管是爸媽還是費德里科,不只不想被他們知道自己軟弱的一面,更不想被自己老哥知道,就怕變成他拿來取笑的材料,他認為他自己還是個勇敢的男孩,一直告訴自己才不會害怕這種東西。
  面具什麼的才不可怕。
  然而爸爸一時心血來潮,找上一對臉戴面具身穿中世紀奢華貴族服裝的男女想一起合照,他還來不及拒絕,貴族男就蹲得與他齊高,雙手搭上他的肩膀,爸爸就照了他跟這貴族男的合照,還記得當初自己當初照的時候怕得嘴瘪了肩膀都僵硬了。
  不只到處拍照,爸爸甚至想為了這場嘉年華盛會要替全家租借衣服,最後不知什麼原因讓爸爸最後打消了租衣服的念頭,謝天謝地,他有多怕戴上面具以後就會變成幽魂。
  他們就在嘉華會逗留兩天,看完嘉年華閉幕式後的隔天,再逛聖馬可廣場,只剩下拆解一半的舞台支架,大群漫步的鴿子,跟路上三三兩兩的散客,還有街頭藝人,過去幾天的洶湧人潮彷彿莫名蒸發一樣消失了。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嘉年華會已經結束了,只是一逕問著爸爸昨天的人都跑到哪裡去了?
  「傻孩子,嘉年華結束了當然人都回去了啊,等到明年的嘉年華會到來的時候,也會像前幾天一樣熱鬧吧?」爸爸喬凡尼笑著說。
  不管再怎麼熱鬧,總會有結束的一刻嗎?
  這時他開始有了所謂『結束』的模糊概念。
  「下次等爸爸有空我們再來玩好嗎?」
  費德里科興奮地跳著叫好,而他並沒有答腔只因他還是怕著那些戴面具的人,他希望爸爸只是說說的,千萬別帶他來第二次。他的心願像是受上帝應許一樣在之後的小學中學甚至讀到大學,都沒有全家第二次出遊嘉年華的機會,直到現在。
  關於嘉年華會的習俗,隨著年歲增長求學吸收知識,他明白那些面具是為了消除平民與貴族的階級隔閡,自古開始戴上面具使人人平等的習俗就這麼流傳至今,讓他對面具的恐懼與厭惡漸漸消失了。
  他悄悄注意阿泰爾那張線型美麗的側臉,這麼好看的臉若被面具遮蓋肯定很可惜,但還是想讓阿泰爾嘗試戴面具,帶他去逛去體會這個不只本國人,更吸引世界各地的人前來參加一同狂歡的活動。
  有點累了。
  頭躺成正面,他看前頭上方的螢幕,顯示到達終點站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而在他決定閉上眼睛休憩之前的最後一幕是阿泰爾身體面向窗外,若有所思的背影。


  自車站下車後,還沒辦法馬上就到李奧的家。據李奧所說,他在聖保羅的家從車站出來之後快的話走半個小時會到,但在被河流分割成數塊土地的威尼斯島上,光是橋不知道就有多少座,多拐曲折的小巷與道路更讓威尼斯島成了座最著名的大型迷宮。即使有了地圖做輔助,對艾吉歐這外地人來說,與其它觀光客一樣吃了不少花時間找正確的路上面的虧,而他跟阿泰爾一起研究路怎麼走,在三十分鐘可以到達的地方,硬花他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找到李奧在巷子深處住的三層樓房。
  威尼斯人說,外地人沒在威尼斯迷過路,就不算逛過威尼斯,這話對艾吉歐來說,倒有幾分安慰在此地深受迷路之苦外地人的味道。
  一打開門,一樓工作室裡面的擺設已經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畫架油畫跟空白油畫堆積亂又擁擠沒立足之地的記憶跟現在有些對不上,光是走路的空間還算寬裕,就知道李奧真有把東西整理了,至少同一種種類的東西一區一區的放,沒有跨區亂放,但如果以媽媽的眼光來看,肯定還是會覺得不夠整齊吧。
  正要上樓放行李時,艾吉歐注意到阿泰爾正在看角落一塊橫版長型空白油畫,看到在畫布左上角處,有用鉛筆跡寫了一個字跡潦草到看不出來的單詞,布面也用鉛筆勾勒了部分草稿。對這畫上鉛筆筆跡的空白油畫布,他想起李奧曾經跟他聊到說,他很久以前就想要畫一個關於老鷹的油畫,但他不想純畫老鷹英武勇猛的形象,這樣的形象對他來說太人人皆知,也太無趣。他想用另外非大眾的意象描述老鷹,然而該如何從另一個角度去描述他心目中的老鷹形象這個問題讓他從很久以前發想開始就苦惱至今,甚至連他心目中老鷹應該是什麼樣子,都像身陷濃濃迷霧般完全模糊不清,還說願求哪一天謬思女神降臨,掃去這層層讓人煩惱的茫霧中。
  艾吉歐對阿泰爾說了關於李奧想畫老鷹的事,見阿泰爾專注的聆聽後,右手手指劃過了油畫布,深思的眼睛盯住畫布。
  「我要上樓了,你要不要一起上來?」
  阿泰爾再見白畫布一眼後,跟著艾吉歐的腳步上樓去。
  二樓是主要起居的地方,不管是李奧的房間還是浴室廁所廚房都在這一層,三樓則是他們的客房還有陽台,在陽台放置的木桌椅,很適合在好天氣時泡壺咖啡暖暖地曬個太陽坐一整個下午。
  他們先把行李放在客房後,走往陽台參觀,一條河道上,有艘載滿乘客的貢多拉船正穿過橋拱向遠方駛去,艾吉歐問,想不想搭船,阿泰爾回了個搖頭。
  「李奧說,貢多拉這當地人才不會坐,坐的都是那些觀光客,也是,坐這玩意這麼貴,誰有閒錢天天坐這個?」
  艾吉歐笑著說完後,又說:「我們現在就下去逛逛吧,看看附近有哪些商店。」
  走出房子後朝大街走,雖嘉年華明天才開始,但已經先感受到自人群的壓力,若是明天嘉年華真正開始,人潮肯定是現在的兩三倍多吧。
  走在河道岸,人多到讓原本想把每家店都逛過一輪的艾吉歐打消念頭,抓着阿泰爾的手腕,就往人潮少的地方走:「真是受不了人啦,我們出去透透氣。」阿泰爾大概也是受不了人多相互擠挨,毫不掙扎地讓對方牽著自己出去。
  艾吉歐並沒有忘記他這次來威尼斯的任務是為了幫他身陷工作地獄中的李奧照相取景給靈感。在出發前一天,李奧把艾吉歐叫來諮商室見他,本來想給他單眼讓他可以拍好照片,然而知道那台單眼對李奧來說有多珍惜的他連忙拒絕:「我真用不起你那寶貝,我用一般數位的照吧,只要記憶卡沒壞,機器摔壞了,還沒摔壞你那台的痛,我是真心捨不得你心痛啊,李奧。」
  「好一個甜言蜜語!不知底細的人就要把你當作貼心男孩了。」李奧噴鼻說:「我可沒忘記你當初怎麼破壞了我最喜歡的油畫。」
  艾吉歐想想當初年少不懂事,明明被李奧警告油畫刮刀不要亂揮,卻控制不住自己愛玩的那只手,把刮刀當作西洋劍胡亂突刺,揮舞的時候不小心戳破了油畫布,明明擺著不少幅油畫,但好巧不巧傷的是李奧最喜歡的那幅,一個手勁,直直往那幅戳上了一個明顯的洞,儘管最後是修好了,但代價是李奧氣到不想跟他說話的冷戰,在畫被修好之前。
  而那時他第一次見識到,溫溫和和的李奧脾氣暴躁起來也是挺可怕的。
  「我、我當然沒忘。」艾吉歐說得討好,「所以你那台單眼還是你好好自己用吧,我可沒自信能承受你第二次的狂暴脾氣。」
  李奧有些無奈地擺擺手:「明明知道那個年紀的你就是愛玩、調皮,年紀比你大不少的我卻還是跟你賭氣冷戰,想想這樣的自己也真是不成熟。不過我倒是真感謝你拒絕了,因為當我說我要借你單眼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對吧?」彷彿把李奧心思看穿一樣艾吉歐說得得意洋洋。
  「他可是跟了我很多年的老傢伙了,我愛他比愛你還深,怎忍心看他毀在你這輕浮的小夥子手上?」
  「我很輕浮?我以為我經過這幾年的成長我變得比較穩重了。」艾吉奧故作不可置信的表情說。
  「相信我,你離『穩重』這個字眼還差了不少節,在我眼裡看來你還是個毛躁沒長大的孩子啊,穩重是氣質表現出來的,可不是你嘴上說是就是。」
  被李奧這麼一說,艾吉歐倒是真的有些喪氣了:「不只我爸我哥這麼說,連你也是,被說得我好像永遠沒辦法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男人似的。
  「我倒相信你現在這樣的狀態不會太久,」李奧笑著接續說:「因為你擁有一個注定要在天際展翅遨遊的名字啊。」
  艾吉歐抓著阿泰爾的手腕帶離了人潮處,一直走著走到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雖說身邊人是變少了,但也跟著不知道自己在哪個東西南北:「糟了,我們好像迷路了......」艾吉歐乾笑幾聲。
  他看向阿泰爾,只見阿泰爾給他一個聳肩,眼中沒有責難,但是要他好好想辦法的意思倒是很濃厚。
  「威尼斯人說,沒迷路就不算逛過威尼斯,何不我們現在就好好地迷路一回?」
  艾吉歐從外套口袋掏出李奧給的數位相機,說:「李奧託我給他拍照片找靈感,不過老實說,我對美感之類的靈敏度絕對不及你們兩個,雖李奧說只要用心拍,肯定會拍出好照片,但我可沒自信,如果你有好靈感,拜託請告訴我,我覺得你們對藝術的想法,應該是很有默契的。」
  阿泰爾指指相機,艾吉歐舉著相機問:「你想試試?」阿泰爾點頭。
  他將相機手腕帶套在阿泰爾手腕上:「你想試試真太好了,我真怕拍醜了沒法給李奧交代,你來拍的話肯定拍得比我好。」
  阿泰爾沒對艾吉歐的話做任何表示,只在一拿到相機之後開始對相機操控按鈕做設定,艾吉歐看對方似乎熟悉相機的操作,好奇問:「你很常照相?看你似乎很熟悉這類玩意。」
  阿泰爾對艾吉歐投去一個眼神,像在說:大概?
  阿泰爾將相機設定完成後,開始舉著相機邊走邊找景,走在他旁邊的艾吉歐則是以一種無事一身輕的輕鬆心情開始走馬看花。
  威尼斯島,受水眷顧而興盛的地區。一個拐彎,又是一條貫穿威尼斯島土地的河道,河道上一條載了不少人的貢多拉,一個坐著舉著單眼相機的金髮女性,看到了河道邊正倚靠欄杆的艾吉歐,艾吉歐與她對到眼神以後,為了讚美這位金髮女士的美麗,挑逗般地拋一個媚眼,揮揮手向她打招呼。金髮女性見艾吉歐打招呼,興奮地拿起單眼相機,將艾吉歐向她招呼的微笑拍下來。
  艾吉歐目送金髮女性隨船離去後,回頭小跑步追上已經走一段距離的阿泰爾。
  他不知道阿泰爾拍了些什麼,只瞧阿泰爾走了幾步後停下來,對著一條無人的巷子照了起來,之後對著路旁一株花盆照,對著河道,對著貢多拉船,對著建築,對著天空,對著牆上的裂縫,對著小店外面的擺飾照,為了攝影,兩人就這麼不停走走停停地過了一個下午,艾吉歐看阿泰爾貌似拍了不少張的照片,他本想見識阿泰爾都照了什麼照片,然而在他開口前阿泰爾就將相機還給他,他先對相機指,後揮揮手,艾吉歐大概意會了意思,為了確認,他試著開啟相機,如他所想的沒有反應:「嗯,相機沒電了,李奧有給我它的備份電池,但我放在客房沒把它帶出來,不過今天拍到這裡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去吃晚餐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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