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坐在沙發上的他,一如往常地抱著抱枕,等郭嘉回來等得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他聽到一串鈴鈴響的鑰匙聲,他連忙跑去開門。
  他一打開門,濃烈沖天的酒味直衝他的鼻腔,肯定是郭嘉酒喝多了。
  他連忙扶著步伐不穩的郭嘉帶到沙發上坐著,趕著倒水給郭嘉:「這裡有水,喝一下比較舒服。」
  眼神茫然的郭嘉沒有說話,只是取走了裝在玻璃杯裡的水喝了起來。
  郭嘉喝完了水,放下杯子後,把他拉向自己懷中,說著胡言亂語的醉話:「元直,你為什麼這麼香?那些女人的香水味都沒有你的香,你身上的味道香得很想對你做很多色色的事情喔?」
  他看著失態的郭嘉,心中引起了一絲恐慌,他知道酒醉狀態的人行徑會跟平常大不相同。
  「奉孝,你已經很累了,我帶你去休息好嗎?」他原本想要攙扶郭嘉到房裡休息,卻被郭嘉一手拍開。
  「不要,不-要-,我想再聞聞你身上的味道。」郭嘉耍孩子脾氣地說完,強硬地把他壓在身下,低下頭嗅聞他頸間的氣味。
  「這味道好香,香得好想吃下去。」郭嘉不懷好意的手將他家居衣的T恤往上拉,肌膚就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他完全不知道郭嘉會對他做什麼,他只是單純地感到恐懼,他想推開,對方的力氣卻大得他推不動。
  「奉孝,拜託你清醒一點,你喝太醉了。」他害怕太過用力推會害郭嘉受傷。
  「吶,我跟你說,聞了這個味道以後,就會好想把你變成我的東西,不會痛,所以乖乖的嗯?」
  郭嘉的手不安分地摸向他胸前微紅的乳尖,郭嘉搓揉乳尖的酥麻觸感讓他感到歡愉卻又恐懼。
  性是本能,然而動物的性是不由自主,但人類的性卻可以控制,一旦人類對自己性的行為不能控制,無疑就成為了動物。
  他覺得眼前的郭嘉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郭嘉,若不是郭嘉的又是什麼?
  他問自己,他真的想要和郭嘉發生性行為嗎?
  郭嘉像是不容許他去思考一樣地吻上了他的唇,毫不猶豫地深入,勾著他的舌強迫跟他的舌起舞,發出黏膩的水聲。
  「不夠,還不夠,為何你身上的味道令我如此發狂,以前從來都沒有像現在令我如此渴望與你融為一體。」
  他突然想起來,酒精有放鬆和催化性欲的功效,所以曾經被告誡過發情期時千萬不可以靠近醉酒的人類,酒醉的人類一聞到心儀發情的味道會變得瘋狂。
  他想趕緊爬起來去拿醒酒劑,沒想到郭嘉看穿了他想離開的舉動,硬是死死地壓住他:「我不准你逃走。」
  聽來溫和的語氣下實為殺氣騰騰的警告,因為郭嘉抓他手腕的力氣之大讓他覺得痛:「奉孝,你抓得我好痛,輕一點。」
  「不行,我一鬆手你又想逃了。」
  「我不會逃,真的。」他懇求說。
  「你以前是我的,現在還是我的,我不會把你給任何人。吶,你永遠都是我的對不對?」
  郭嘉是他在地球上唯一的依靠,郭嘉說天就是天,說地就是地,離開與否都是抓在郭嘉的手裡。
  他敢肯定地說,他永遠都屬於郭嘉的。
  「我是你的,我永遠是你的,你對我有照顧之恩,我必會對你忠誠。」
  「啊,太好了,元直真是個好狗狗,不,好孩子呢。」郭嘉像是給賞賜地落吻在臉頰和嘴唇上。
  郭嘉從嘴慢慢向下親吻到胸口,舔上一邊的乳首開始吸吮:「元直好敏感,已經變得好硬了,嗯?」
  到了發情期,不會不知道有關性行為的事,更不如說發情期的來臨就是告知開始要交配的時期,在人類的用語上這叫做做愛。
  他不知道郭嘉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伴侶,也不清楚自己對郭嘉的喜歡是什麼,然而,單純的交配事實上不需要感情。
  人類會稱之為做愛,是因為他們是以愛為前提而進行的交配。
  這只是單純的交配,還是有感情的做愛?他從郭嘉發狂的眼中似乎問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無法否認,郭嘉在他身上手指遊走過的每一吋肌膚都讓他感到興奮,尤其是摸了乳尖之後,感覺更是敏感,敏感得好像全身神經都酥麻地跳動。
  對他而言那是陌生的感覺,懼怕失控卻更多的是興奮。
  這大概想要交配的慾望吧?
  他知道酒醉的人醒來之後會失憶,而郭嘉酒醒之後也肯定不會記得此刻他現在做的事。
  若真的交配之後,他就再也無法單純地以主人的眼光看待郭嘉──
  但隨著郭嘉對他如雨落下的親吻,和盈滿專屬郭嘉的味道,讓他漸漸地不再去想之後的後果。
  他開始回憶起在別墅裡和郭嘉的親暱,於是像是甦醒本能般主動親吻,脫去郭嘉身上的衣服。
  「奉孝,我一直都是你的。」他在郭嘉耳邊落下有如告白一樣的低語。


  放縱過度的結果,換來的即是隔日的頭痛。
  想說已經很久沒喝酒了,所以昨日去了酒吧喝酒,但似乎不小心喝多了,腦袋裡面是一陣陣的刺痛。
  「嗯,好像不小心喝多了,頭真疼得要命。」他坐起身子,手掌揉了柔疼痛的太陽穴。
  他模模糊糊地記得昨天晚上回家之後,似乎發生了什麼事,但被酒精清洗過記憶的腦袋無論如何都不讓他想起來。
  「奉孝,你醒了啊。」說話的人是徐庶。
  徐庶端了一杯水給他:「你的口很渴吧?這裡有水。」
  聽徐庶設麼一說,他捏捏喉頭,的確喉嚨渴得發乾:「謝謝,我的喉嚨的確很渴。」
  他接過徐庶手上的水大口吞下,稍微減緩了喉嚨的乾渴:「對了,我昨天好像做了什麼事情,但我卻不記得了,你知道嗎?」
  「真的都不記得了嗎?」徐庶苦笑了一聲說:「不記得的話有點糟糕啊,你一回就癱在沙發上動也不動了,我想搬你都搬不動。」
  「真的?還真糗,被你看到了我的醜態了。」他笑得頗難為情。
  「我已經擅自幫你換過衣服了,希望你不會介意。」
  他低頭看了衣服,的確不是昨天那一件:「原來你連衣服都幫我換了?謝謝。」
  他看著徐庶露出悶悶的笑意,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於是打消了詢問念頭,轉換話題:「對了,你吃過早餐了嗎?雖然頭還痛著,但是做簡單的早餐我還可以。」
  「早餐我還沒有吃過。」他搖了搖頭,期待地說:「我想跟奉孝一起吃早餐。」
  「好吧,那我就去煮了,你要乖乖地等我喔?」他寵溺一笑,摸摸徐庶的頭。
  「嗯。」徐庶笑得羞怯又開心。
  他發現對方身上的『香味』已經沒有以前的濃了,也許是做了什麼,讓徐庶身上味道變淡了。
  雖然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腹中的飢餓更想要他先解決食物的問題,於是他決定先把這問題拋在一邊,專心做起早餐。
  他打蛋下去,覆蓋在油上發出滋滋聲響,等著蛋煎熟時拿起了兩片土司往麵包機一放開始烤。
  他想思考,頭痛卻讓他什麼都沒辦法思考,只能放空著腦袋,做完簡易的早餐。
  他將做好的早餐分成兩盤端出:「早餐做好了喔,快來吃吧。」
  早就在餐桌邊就定位的徐庶眼睛看來甚是興奮:「哇,味道好香喔。」
  「你餓的話就先吃吧,我想先去洗個澡。」
  「你要去洗澡嗎?這樣的話就不能一起吃了。」徐庶有些失望地說。
  他對徐庶露出可愛的失落神情,經不住失笑:「你這麼想跟我吃飯?那好,那我就洗快一點可以嗎?」
  他像是為了安撫徐庶,禁不住在對方額頭上給了一個吻。
  親完之後,他看到徐庶臉頰羞紅,手足無措的表情。
  「那我就去洗澡了?」
  「嗯。」徐庶給了他一個悶然的回應。
  是徐庶討厭他的親吻嗎?總感覺跟以前相比,反應少了熱絡。他單純困惑並沒有去細想,就走上樓梯去房間拿衣服洗澡去了。
  他整身泡在水溫偏燙的浴缸裡,抬頭看著透天的天花板,看著頭頂上晴空萬里的天,心情和頭痛都略為緩和一些。
  他想起昨日的醉酒,雖然幾乎沒有印象,但是他依稀記得自己似乎說了不得了的心裡話。
  他開始對某個事物有了佔有慾。
  就因為自己身邊的所有事物,都如反掌折枝般地容易得到,所以讓他幾乎以為他不會對某樣事物帶有特別的感情。
  他討厭對別人說自己的事情,就連那些遊玩的女人也是,他還想保持他玩世不恭的形象,所以他害怕被別人發現另一面的他,那是只有他的叔叔才看過的他的另一面。
  『能夠輕易地拋棄就代表你其實很怕失去,聽起來矛盾吧?但你就是這樣矛盾的孩子啊,奉孝。』當叔叔知道他這樣濫情的行為時,忍不住對他如此耳提面命地說。
  他怕失去嗎?若真的怕失去的話,那怕失去的東西是什麼?
  在他的記憶裡,只有唯一一次因為失去而哭的稀薄回憶。
  他很喜歡那個已經沒有任何記憶存留的爸爸留下來的手錶,當時的他覺得這只錶是他跟爸爸可以做為連結關係像是臍帶的東西,但是在手錶壞掉之後,媽媽就把它給丟了。
  『這只爛錶都壞了那麼久,幹嘛還不丟掉?』
  丟了手錶之後,雖然媽媽給了他一只新手錶,但他還是很喜歡那支壞掉的錶,喜歡到他寧願不要新手錶,也要把壞掉的手錶拿回來。他哭鬧不休地想要那隻壞手錶,卻被媽媽只是淡淡一句『不知丟到哪裡去』打發。
  從那次以後,他對東西就沒有特別的佔有欲,對人亦然,他甚至偏激地覺得除了血緣親的媽媽和叔叔以外,其他東西沒有什麼不能替換的,包括朋友和情人。
  『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
  他努力地想,他到底對誰說了這句話。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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