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不能說是衍生,只能說是看到劇場版Q之後被炸出來妄想的東西(也包含一點動畫版的內容)。
  大概是電影版Q的世界裡的架空之類的?
  真希望薰嗣這兩個孩子能夠幸福(淚目)
  
  
  
  ++
  
  (真嗣君,你能想像另一個相反的你嗎?)
  (活在幸福裡面,有好爸爸好媽媽好朋友好同學那個幸福的你?)
  (你能想像嗎?你活在一個沒有EVA的世界,你不用駕駛EVA,你也不曾被拋棄過。你有個好喜歡妳媽媽的科學家爸爸,你有個總是溫柔對你的好媽媽,你對 樂器有些專精,你的興趣是拉大提琴。你有個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馬,雖然常常對你粗暴,但她放在心裡更多的是對你的關心。在因為你睡遲了而差點趕不上學校開學典禮的那個早上,你匆匆吃完了媽媽給你做的早餐後,向看著報紙的爸爸說再見,啣著吐司的你用匆匆的步伐跑著不想讓自己遲到,然而在一個有轉角的街,你跟某個人相撞,撞你的那個人是外表清秀白皙的女孩,她穿著你學校的制服,她的口中也咬著一片土司,她帶著有些怪罪的眼神看著你抱怨,而你為了不想遲到,你拉起了女孩後只是匆匆地向她道了歉後又快步跑到學校,然而之後進了教室才知道,在你們同學之間竊竊私語著的那個轉學生就是撞到你的那個女孩。)
  (你有個攝影癡朋友和一個不打不相識的朋友。你的導師是身材性感美艷的女導師,你常常跟你朋友站在教室窗邊,看著你們班的導師用甩尾的方式停進學校的停車格,然後你跟你的朋友兩眼發愣地看著女導師拿著鈴鈴作響的鑰匙,向你們揮手後走進建築物裡面。)
  (這些還只是假設的一部份。)
  (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想把這樣的『幸福』給你。)
  (即使,這樣的幸福,『我』並不在其中。)
  
  碇真嗣站在曾是NEVR本部的巨大廢墟裏面,毀壞破爛的建築本體與斑斑鏽蝕的牆早已不見它該有的原貌。
  他初來此地時,還驚異明明是在地下的NEVR的本部,卻還能看得見該屬於地上才有的晴空白雲。
  他來到原來是停著初號機的停機處,現在的那邊已經變成了一處巨大空洞。
  此時,他聽見了猶如不願散去而徘徊在這空間的琴聲。
  那是從這座不過骨架建築出來的廢墟最底下的少年所演奏的琴聲,他順著這琴聲拐過好幾個彎走下長長的階梯,來到他的身邊。
  這個名為薰的少年,手指在琴鍵上愉悅飛舞,藏不住笑的嘴角淺淺上彎,他似乎享受著他所創造出來的琴樂中。
  真嗣君你來了呀。
  琴聲漸漸如淡出般地平息了。
  真嗣君,坐吧。薰挪了位子讓真嗣坐下。
  也許是真嗣習慣跟薰一起彈琴了,當他坐下的時候,雙手也自然地搭在琴鍵上,似乎他早已隨時準備好跟薰一起彈琴了。
  他們正演奏著不屬於世界上的任何一首,只屬於他們自己的曲子。
  (你曾問我,我能不能想像出另一個幸福的我,我想過之後我發現我沒有辦法想像。)
  (因為想著光是冒出了這一丁點的念頭,都會讓自己羞愧。)
  (我的內心不允許自己幸福,反過來即使允許也會因為這是跟現實不符合的事情而恐懼。)
  (在這個現實裡面,我被爸爸拋棄,我不被人需要,即使去駕駛EVA也是為了別人,我找不到能為自己做某件事的理由。)
  (不管是明日香,美里小姐,綾波,還是爸爸,還是其他我所認識的人名。)
  真嗣彈錯了一個音,讓這首樂曲頓時突兀起來。
  薰君,對不起,我彈錯了。真嗣的手停了下來,他向薰道歉。
  不用道歉,薰笑著說,沒有所謂彈錯的音,只有在不恰當的時機發出的音。
  (我是為了見你而出生在這世上。)
  (我是為了讓你幸福而與你相遇。)
  他們四手彈奏的樂音又開始緩緩流洩於這空曠得空虛的空間中。
  (即使知道你對人已經不再信任,你還願意相信我嗎?)
  (相信我,我要讓你幸福。)
  真嗣原來的快節奏進入慢拍,薰知道他慢了下來,他彈奏的速度也跟著緩慢下來。
  (我不知道。)
  (因為我連如何想像幸福都辦不到。)
  (不知道如何想像的話也沒有關係,我會一點一點的教給你,慢慢的慢慢的你就能想像了。)
  時間從蛋黃色過渡到橘紅色再漸漸染成偏紫紅色的暗紅色,夜幕就要一點一點被拉下來了。
  薰君,時間好像也暗了,我們也該停了吧。
  嗯,說得也是。薰抬起了頭看著澄紅灰藍色之間交接晦暗不清的天空,說。
  既然天都暗了,我們看過星星再走吧。
  好啊。真嗣有些高興地笑了。
  
  他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前是天空無窮盡巨大的天空,千萬星辰在他們眼前閃閃發亮。
  真嗣看著這片彷彿包容著無窮盡數量世界的星空。他想,若一個星點是一個世界,也許,在這裡的他們也不過是這片天空中的其中一個星點。
  在那其中一個星點的世界裡面,能找到那個『幸福的』自己嗎?
  就像是,薰所形容過的那個,那個幸福世界裡面幸福的自己。
  薰說,即使我面臨了不下百次的死亡,我也在等待,等待看見你幸福的那個時刻。
  即使讓我失去生命的那個人是你。
  即使我為了讓你活下去而選擇自盡。
  此刻在真嗣的心裡,沒有明日香沒有綾波沒有美里沒有父親沒有加持沒有健介沒有冬二,沒有浮出所有他所認識人的身影。
  除了眼前曾經說過喜歡他的薰。
  如果。真嗣看著天空說,如果,每顆星星是一個世界,那我們的世界會不會只是這一大片星星裡面的其中一個星星?
  有可能喔。薰笑著說。
  真嗣說,即使這麼想也是一種奢侈。
  說不定,這一大片的星星裡面,只有一顆星星是屬於我的幸福的星星。
  即使只有一顆星星,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一顆一顆地慢慢找,一顆一顆地找總是會找到的。
  就像是,要把琴練好的話,就要一遍一遍地反覆練習直到自己滿意為止一樣。
  
  所以,要一直一直地找,最後肯定會找到的。
  
  (所謂人類補完計畫,即是『全為一』,各種紛紛擾擾,各種喜怒哀樂,各種愛恨嗔癡,各種的防衛與傷害,歡樂與孤苦,都將融為一體而不復存在。
  若變成這樣的話,真的有比較好嗎?)
  
   真嗣夢到了一個夢。
   他夢到跟薰說的內容極為相似的夢,那個夢裡面的他是『幸福的』他。那個世界裡面EVA只存在於動畫裡面(EVA?很紅的動畫啊?你該不會傻了吧?還是說你太想去搭裡面的人型兵器,我承認那個超酷的,若是真的連我都想要去搭搭看。動畫狂熱暨軍事狂熱者健介這樣說),在裡面的他煩惱的是幾科不及格的科目(尤 其是數學和物理,差到總讓他當科學家的父親急跳腳),遭受住隔壁的青梅竹馬時不時的暴力攻擊(因為她老是吃那個轉學生的醋。她不服氣地說,我是幫笨蛋真嗣 趕走壞女人),冬二很愛擅自吃掉他的便當所以他不得不叫媽媽幫他多準備一個,還有一個性感漂亮但是個性雞婆到有些令人厭煩的女導師,擅自幫他報名鋼琴比賽。他雖然有稍微練一下鋼琴但是他的長項是大提琴。她說,不都有個『琴』字哪裡不一樣?
  明明有煩惱,這樣也算是幸福嗎?
  他意外在裡面的他並沒有被人拋棄不被需要的痛苦,因為爸爸媽媽需要他,他的朋友需要他,他的青梅和轉學來的女孩需要他,而他也知道他需要他們。
  他想,若能被人需要的話就是幸福了。
  
  可惜的是,在那個夢裡面沒有薰。
  
  裡面的他以為薰只是跟他不同班,所以他還很認真地一間一間地找遍全校的教室,逢人就問:請問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渚薰』的人。
  沒有,不知道,不認識,不曉得。
  類似的字眼不斷進他的耳裡。
  那個明明希望他幸福的人,在他真的幸福的時候卻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這是在這個幸福的夢裡面唯一讓人酸楚的地方了。
  
  (我還能有想要自己『幸福』的希望嗎?)
  
  他再度來到自己親手毀滅的那個現場。
  但是已經沒有之前如入無盡深淵一樣的絕望感,反而是因為各種的情緒空盪下來造成的毫無感覺。
  這個世界,在他眼中都瘋狂了起來。
  在這個世界裡面已經沒有清醒的人了。
  若天上星星都是一個世界的話,所謂這個世界的星星就算毀滅,肯定還有其他可歸宿星星的世界。
  
  (如果可以的話,想要幸福啊。)
  
  他想起曾經有一次,他跟薰一人一耳聽著爸爸留下來的卡帶,看著星群繁茂無盡的星空。
  他說。若薰想要他幸福的話,他也希望薰可以得到幸福。
  真嗣君真的是一個好溫柔好溫柔的人呢。
  背對背的姿勢,讓真嗣看不到對方現在的表情。
  但是這句從對方說出來,像是懷孕女人腹內包圍保護未成形脆弱嬰孩的羊水,柔柔暖暖地把他包覆起來。
  
  
  ++

 

  碇真嗣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向鬧鐘,又用一對半醒半睡的眼看著鐘面,時間正指在很不妙的地方。
  他尖叫地從床上跳起來,用可以打破他前一次最快換衣服的紀錄將制服穿好,儘管穿上之後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整齊。
  他碰碰地大踏步伐走下階梯來到飯廳,咕嚕幾口將牛奶全部喝完。
  「明日香沒過來叫我起床嗎?」
  正在切東西的媽媽回答,是真嗣君你叫小明日香不要過來叫你的。
  他有些悔恨地抓抓頭,他的確之前有叫明日香不要再過來叫他起床,因為跟她前幾天發生點爭執,一氣之下就叫她不要再過來叫他起床。
  如今發現,不過來叫起床的後果實在有點嚴重,他想,他要跟明日香道歉。
  不過在道歉之前,還是先想想自己就快要上學遲到的事。
  他拿起烤好的土司用幾口的速度啃完之後,便匆匆穿鞋向視線從未離開報紙的爸爸說再見。
  嗯。
  碇源堂哼了一聲,翻過一頁報紙。
  
  大喘著氣,看著手腕上的錶,再十五分鐘就要遲到了。他自我安慰地想,再跑快一點的話說不定就不會遲到了。
  他跑著跑著沒有注意拐彎處就有個人撞上他,受到過大撞擊的結果是兩個人都倒在地上,他還想著是哪個沒長眼睛的撞上他時,只見眼前是穿著他學校的制服的女孩子,她看起來也是一臉疼痛地揉揉被撞到的地方。
  對方因撞擊翻飛起來而沒有蓋好的裙子下,隱隱約約看到了像是一顆顆小草莓的圖樣。
  啊,內褲的顏色肯定是白的。他想。
  當她發現他像是在觀察她的裙底風光時,她又羞又氣地連忙蓋住。變態,別再看了!她叫著。
  他被這麼一叫,想起來他上學快遲到了,於是連忙起身,對女孩說聲抱歉之後就匆匆跑了。
  變態!別跑啊!她的聲音隨著越跑越遠而小了起來。
  他努力奔跑的結果是時間切剛剛好的地方,勉強沒有跨過遲到那條線。
  除了已經好好坐在教室的明日香,帶著不屑的眼神看著他。
  「呦,你快遲到了耶,難道你家的兇婆娘沒去叫你起床嗎?」冬二說完就竊竊地笑了起來。
  「你這白癡!誰是兇婆娘啊!」明日香掄起拳頭大有揍到不成人形不甘心的憤怒。
  「啊啊別吵了別吵了。」健介嘆了口氣從後頭架住明日香,他總是做著明日香跟冬二吵架之後那個掃砲灰的。
  冬二決定不跟女人計較,而把頭轉向窗外,正好撞見紅色跑車漂亮甩尾的瞬間。
  「喔!美里老師來了耶!」冬二看著車裡的人下車之後,吹了個有些輕浮的口哨。
  名為葛城美里的性感教師,她向探頭出來的學生拋媚眼送飛吻揮手之後就走進建築物裡面。
  「美里老師就是不一樣,這就是充滿成熟氣息的女人啊~」冬二陶醉地說。
  「而且她還是我們的導師。」健介同樣雙眼冒心地補充。
  就連真嗣也陶醉其中,在美里進去建築物之前都一直盯不放。
  「可惡,那種老歐巴桑有什麼好看的!」明日香看著那群盯傻眼的男生們口氣不屑地說。
  沒過多久,性感教師美里就打開自己教授教室的門:「各位同學早啊,今天我要介紹一個轉學生,她超級可愛的唷~期待一下吧。」
  她說完,她向著門口叫了一聲:「可以進來了喔。」
  進來的是有一頭淺藍色的短髮,全身充滿清新脫俗氣息的女孩,她先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後,帶著淺淺的微笑介紹自己的名字叫做綾波零。
  她的微笑表情直到眼睛掃到座位上的真嗣後,非常不樂地指著他大叫:「啊!你這偷看我內褲的變態!」
  明日香看到只能自己欺負的真嗣被別人指責的時候,她反倒不客氣地反駁回去:「什麼啊!妳是真嗣的誰啊?真嗣怎麼可能想看你這種女孩的內褲啊?肯定是因為妳不小心才會讓他看到。」
  真嗣看到兩個女孩眼神無形的火花碰撞,他苦惱地想,似乎接下來的高中生活肯定不好過。
  
  因為真嗣的個性溫柔體貼,總贏得了許多人的好感,尤其是這個名叫綾波零的轉學生感受更深。
  因為她是從外面過來的人,對當地自然是完全不熟,雖然她一開始很討厭真嗣初次見面就偷看她內褲 的行為,但漸漸在相處之後也知道真嗣個性的好。除了有空的時候會帶著她到處在街上走讓她熟識街道,打電話給他問些問題必定會熱心回答,還有一次她忘了帶錢 又忘了帶便當的情況下,她以為她會餓著肚子過一個下午,沒想到真嗣就大方地分了她將近一半的便當,這對不喜歡肚子餓的她充滿感激。
  就因為喜歡這樣的真嗣,才對常常在真嗣旁邊粗聲粗氣說話暴力相對的明日香沒有多少好感,她不喜歡真嗣被粗魯對待,所以就常常對他越發地好,然而這樣的舉動看在明日香的眼中更加像是火上加油,於是明日香對真嗣更加粗暴。
  他們三個人的行為,已在班上變成了閒餘飯後最火熱的話題,就連身為導師的美里也是一臉看熱鬧地看著這有如三角戀一樣的發展。
  『最後我們的王子真嗣情落誰家呢?』在他們三人的關係中,就只差標題沒有這樣寫了。
  最後搞得真嗣每天中午都要上演脫逃記(兩個人都想塞便當給他吃),就怕只要被這兩個的任何一個逮到下場都非常恐怖。
  一次他躲在樹幹後面,面對明日香越來越靠近的可怕氣息,他幾乎都怕得全身顫抖起來。
  就在明日香的視線瞥到他的一瞬間,他就被某個強硬的力道給拉走,他嚇得想尖叫的時候,被摀住了嘴。
  別出聲,躲在這裡她們就找不到了。
  真嗣聽話地點點頭。
  
  這裡是被當作儲倉室的空教室,這間空教室裡有一扇門可以通往這間教室外頭的小花園。
  看這小花園整理得整然有序的樣子,像是有被人整理得好好的。
  那個拉他的銀髮少年正拿著澆水器細心灌溉這塊盛開花朵的土地,真嗣在驚魂未定下大喘著氣候,像眼前這個銀髮少年說聲道謝。
  「最近我已經徹底領教女生是多麼可怕的生物了。」他嘆了口氣。
  銀髮少年覺得有趣地輕笑了幾聲後,放下灑水器,拿起灑水器旁的布包打開,布包裡面裝有四方型的木製便當盒,他打開盒蓋,拿出其中一個飯糰給真嗣。
  「吃吧,你最近中午肯定沒有好好吃過了。」銀髮少年微笑地說。
  真嗣給了少年靦腆一笑,接下了少年手中的飯糰。對方說得沒錯,她為了躲那兩個女生的便當攻擊,午餐的確沒有好好吃過了。
  他們倆靠牆坐在教室邊不被太陽照射到的陰涼處。
  他一口咬下飯糰,充分攪在不太過黏膩飯粒中的醋的酸味,和脆脆的海苔一口咬下,在口中充分混合成充滿海苔清香味的醋飯,味道清爽而讓人食慾大開。
  「我給你倒杯綠茶吧。」
  「謝謝。」
  真嗣剛才吃完一個,肚子餓的響聲比之前更大。這聲音惹得他不好意思抬頭。
  「肯定餓了很久了吧?剩下的都給你吧。」
  「……可是。」真嗣有些難為情地看著少年,似乎不好意思把他的午餐全部吃掉。
  「沒關係,我今天沒什麼食慾,如果你不吃的話,丟掉也很浪費喔。」
  「這樣嗎?這樣的話,我就開動了。」真嗣大口咬著許久未吃到的好吃午餐,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微笑。
  「對了,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就擅自吃了你的便當。」真嗣害羞地笑了:「我叫碇真嗣,叫我真嗣就好了,你呢?」
  「渚薰,叫我薰就可以了。」
  「我覺得薰君的名字很奇特,但是我很喜歡。」真嗣喝下一口綠茶說。
  「我也很喜歡真嗣君的名字,怎麼說,很高潔的感覺吧?」
  「高潔的感覺嗎?這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完,咬下一口飯糰。
  他們眼前被水澆蓋過花瓣上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薰抬起頭看著只有幾絲白雲飄過,過藍而有些燥熱的天空說:「其實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你了。」
  「嗯?真的嗎?可是我現在才認識你啊?」真嗣有些不解地看著薰。
  「不管是何時認識的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識了你而你也認識了我。」薰笑著說。
  「真嗣君,現在的你覺得幸福嗎?」薰的眼對著真嗣問。
  「幸福嗎?啊~真是抽象啊。」真嗣有些苦惱回答地笑著。
  「要說非常幸福還談不上,因為有太多要煩惱的事了。但是算是滿足現在的生活吧?」
  薰的眼睛轉向天空說:「真嗣君,我從以前都一直希望你能幸福地過下去,而現在願望實現了,我很高興喔。」
  「真的嗎?」被薰這麼一說後,他發現自己的臉頰有些不爭氣地熱了起來。
  「薰君過得不幸福嗎?」真嗣好奇地問。
  「我的幸福建在你的幸福之上,我看著你過得開心,我也就覺得幸福了。」
  明明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卻對自己淨說些讓人害羞的話。他原來想說些話停止薰再說出令人害羞的話,然而當他看著薰對他看的眼神時,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真嗣不知道那眼神的涵義,但他那眼神裡面看見了某種比愛情更深邃的情感,一種真心喜悅的祝福的感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很久以前就認識自己的關係,也許從那時候的他就開始為自己的幸福祈禱了?
  「能夠在這樣的世界見你一面已經是我最大的奢侈了,若照規矩來說,我原來『不應該』存在在這。」
  「但最後,還是得到了通融,見了你一面。」
  「既然見過你了,那我也沒有繼續在這裡的理由了。」
  「看你在這個世界過得快樂,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真嗣全身無法動彈似地看著薰慢慢地靠近他,他的瞳孔反映薰過於靠近的臉,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時,薰手指撥開了他的瀏海,柔軟而溫暖的觸感戴上了他的額頭。
  對方吻了他的額頭。
  「在這個世界,吻額頭的意思是代表祝福。而我也願祝福你,希望你能夠承載希望你幸福的我的思念給你。」
  「在這個世界裡,你再也不會看到我了。但是你別忘記了,就算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愛你了,還有我永遠愛著你。」
  鐘響了,他不得不回去。
  他連忙把薰帶過來的飯盒蓋好再用布包起來:「這個便當盒我洗一洗下次還你,明明我今天才初次認識你,別再說永遠沒辦法見面的這種事情了,這樣只能見一次面的話不是太悲傷了嗎?」
  薰看著真嗣,很溫柔地看著他,微笑地說:「真嗣君,你真的,好溫柔……」
  「你別走!我等一下再過來看你!」他匆匆抱著布包的便當盒離開了花園。
  薰看見真嗣眼底的悲傷,那是他表現溫柔的方式。他知道,無論是見到哪個真嗣,都有一份屬於他自己的溫柔,溫柔得像鑽石閃耀,像玻璃易碎,像水柔情,也像寒冷冬季時點起的火,想永遠待在旁邊的溫熱。
  這就是他所愛的人,希望見到過得很好幸福的人。
  如果可以希望永遠在一起。
  但他知道,這樣的幸福,他並不在其中。
  
  真嗣幾乎是充滿焦慮地等著下課,等待下課鐘一響,他幾乎什麼都不管地直接衝出教室。
  他走到那個空教室,進到小小的花園,花園跟剛剛看到的一樣繁茂盛開,澆水器被靜靜地放在花圃邊,一切景色毫無改變。
  只是那個人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他剛剛穿的不是自己學校的制服嗎?那他一定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去問問看,肯定會有一兩個人知道。
  他滿心希望地想。
  
  最後到處找到處問的結果是令他失望極了,老師學生,所有能問的人都問了,但就是找不到。
  只有這個便當盒能回憶他的身影了。
  
  如果這樣的生活叫做幸福的話,那少了他的部分,即是這生活裡面唯一感到悲傷的地方了。
  
  碇唯來到敲敲兒子的房門。
  「進來。」
  碇唯看到兒子抱膝全身縮在一起坐在床上的樣子,她知道那是他有煩惱的時候會做出來的動作。
  「怎麼了?」她坐在兒子的旁邊,隨時準備聆聽他的話。
  「我,我認識一個叫做渚薰的男孩子,他說他希望看到我幸福。」
  「他還說,看我幸福他就覺得幸福了,還說什麼再也見不到他。我知道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但是我討厭他見一次面就滿足的事了。如果是我的話,遇到喜歡的人的話就會很想跟他一直親近,很想常常跟他見面。只要是人都會有私慾,絕對不可能只見一次面就滿足了。」
  「說不定渚君也有他不能說的苦衷?而且也許他光是見你就非常的困難了。」
  「我知道,我只是討厭這樣。」
  「他說他很久以前就認識我了,但我卻是第一次認識他,太狡猾了,我不喜歡這樣。」
  「如果他希望我幸福的話,我也希望他幸福,但是我覺得他怎麼可能光只看到我幸福他就覺得幸福呢?」
  他輕輕靠在媽媽的手臂上說:「一想到永遠都見不到他的話,心裡就會很悶很想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樣的話,你把他想成是他化成你看不見,時時守護在你身邊的無形天使,雖然你看不到他,但是他都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你,祝福你幸福。」她面對兒子,輕輕地抱住他。
  「所以,他不是不見了,而是他隱形了。」
  「若你悲傷的話,輕聲向他傾訴,他就會回應你,消除你的悲傷。」
  
  ++
  
  薰的手蓋上真嗣的眼睛。他問,你看到了什麼。
  躺在床上的真嗣說,他看見了薰說的那些有關他幸福的那些假設故事。
  但發現那個故事的你,見過一次面之後變成了守護我的無形的天使,因為再也看不到也碰觸不到,我覺得傷心得想哭。
  因為我想碰觸你。
  真嗣的雙眼因為被薰的手蓋住,他不知道薰此刻的表情是什麼。
  只能聽見他像是從遠方傳來,輕柔的一聲低低的嘆息。
  真嗣君啊,果然是個好溫柔好溫柔的人呢。
  
  (所以說,你想繼續作夢呢?還是清醒起來讓我掐死你呢?)
  (都好,只要你在我身邊的話。)
  (在這世上,只有你喜歡我,只有你了解我,只有你不背叛我……)
  
  
  
  (沒有悔恨了。)
  (因為幸福了。)
  (不想從此毀掉人類。)
  (希望所有人類都可以找到幸福的歸宿。)
  (幸福的歸宿,像是夜空星群中的其中一顆星。)
  (即使只有一顆。)
  (只要慢慢找,慢慢找,總會找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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