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讓我能夠在同一個轉角相遇你。

  在下雪的夜裡。


++

  他們已經離開彼此十年了。
  離別的的時間在冬天。
  那是個好冷,雪緩緩飄落的冬季夜日。
  「好冷。」他搓了搓手。
  「你要離開了是嗎?」
  他點頭。
  「我很捨不得你離開,但是希望你能夠在那邊好好生活。」
  「請你好好保重!」他故作開朗的說。
  他很捨不得他露出苦澀的微笑:「笨蛋,你這樣子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原來該是回嘴的,然而他卻沒有這樣做,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用一種忍耐的表情。
  「請你,別忘了我!」他的話語中穿插哽咽:「好嗎?你是我最喜歡的人,請你…..」
  他低下頭去,眼淚隱沒了他的話。
  「我們總有一天會相遇,就在這個轉角……」


  佐助在加拿大待了將近十年,感覺不算好也不算壞,一切都很順遂,只是很厭惡冬天的寒冷。
  他也在加拿大認識了不少的人,也交到算是不錯的朋友,但是他放在心底去深深珍惜的朋友並不在他現在所在的地方,而是在遙遠,久違且懷念的故鄉內。
  他與他的離別是在十五歲那年天空飄著細雪的夜冬。
  佐助難以忘懷當初對他說全家移民加拿大的消息時,他忍著不哭的神情。
  「我們總有一天會相遇,就在這個轉角……」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當時的他說了這樣近乎夢幻的誓言,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感覺還蠻好笑的,好笑自己當初怎麼會說出這種非常少女的台詞。
  站在窗邊,手捧著含帶咖啡香味溫暖的馬克杯,眼神望出外面陰鬱的天,他知道快到下雪的日子了。
  「佐助。」
  他回過頭去,叫喚他的人是哥哥。
  「我這裡兩張機票,有沒有回去看看的意願?」
  他想起,他已經有十年沒回去過了。
  「家族的人很希望你能回去一趟。」鼬頓話:「就你跟我回去。」
  「什麼時候?」
  「聖誕節前。」


  鳴人正費心佈置正聖誕節的裝飾,他知道許多的孩子正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他數數日子,距離聖誕節還有七天。
  「鳴人!幫我把這一箱的東西掛在聖誕樹上吧。」
  他笑嘻嘻地說好。

 

  不長不短,三年的歲月相處,足夠讓他回憶十個冬天。
  孤兒院前有個坡,走下坡彎個角便是宇智波的宅第。
  孤兒院裡面住了一個孩子叫漩渦鳴人,宇智波宅第裡住了一個孩子叫宇智波佐助。
  小學時有緣一起在同一所學校就讀,上了中學更有緣了,被分在同一班裡。
  全校的人都知道某個班裡有一個天才和一個白痴。
  天才很孤獨,因為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白痴很孤獨,因為他是孤兒。
  天才與白痴在基本理論上來說不會有交集,然而理論總是有意外。
  故事的發生在河堤上。
  開頭是這樣的。
  漩渦鳴人在河堤遇上時常找孤兒院麻煩的地痞流氓。地痞流氓平時受到鳴人的『照顧』 讓他們心生怨恨,終於讓他們逮到報仇的機會,於是將孤單一人的鳴人團團包圍住,對他進行『懲罰』。儘管奮力還擊,然而在敵方人多的優勢下漸漸敗退,他無力的倒在地上,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會離天堂越來越近。
  另一個主角宇智波佐助他看到了中間那人即將奄奄一息的模樣,他有不管的權利,父母也多次交代別捲入打架事件,儘管如此,不知是一時糊塗還是鬼使神差,他就這麼樣走過去,把那群人揍得七葷八素。
  就這樣,天才與白痴的距離頓時被拉近了。


  他們彼此深知對方的寂寞好久好久,就在他們很小的時候。
  地點一樣是在河堤,時間在黃昏。
  一身整潔裝扮的小佐助,後面背著方方正正的小書包,到了要回家的時間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坐在河岸邊沉靜地看著河面閃著橘色光芒的水面。
  正要從堤上回到孤兒院的小鳴人,看著遠遠在他腳下的小佐助,他發現他後他對他做了個做鄙視意味的鬼臉,賭氣的哼一聲。
  而小佐助對小鳴人看他的視線也是嗤之以鼻,不屑的撇過頭去。
  雖是如此,但是他們相同的寂寞不知不覺將他們的心連結在一塊,儘管那時的他們還不知道。


  相遇了彼此後,二人都感覺到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多采多姿一些。佐助原來被劃限的生活開始出軌;而鳴人原來被瞧不起的生活開始變化。
  他們越走越近,距離近得讓他人感覺他們是對親愛的兄弟:經常能見到二人放學後一起留下來寫作業,有時能見到一雙影子相偕坐在河堤邊眼望那橘紅的太陽漸漸黯淡,偶爾能見到一個不屬於孤兒院的天才在節慶時幫忙孤兒院佈置屬於節慶的歡樂氣氛。總之,他們的存在像是光與影的存在,誰也無法離開誰。
  他們天真的以為,他們可以這樣子長長久久。直到中學畢業,佐助被告知他們家將要移民到加拿大,就在聖誕節前夕搬走。
  那一日的景象是這樣的:他們倆站在旁邊有棵被掛滿燈飾被雪染白聖誕樹的轉角,樹在暗夜的襯托下像是閃著七彩光芒的星星,小而細綿的的雪輕輕地融在他們的衣服上。鳴人搓著手說天氣好冷,佐助表情則是有些猶豫,他一點也不想告訴他離開的事實,這樣的離開來的太快也太過匆促,他怕他無法接受。
  「所以說你要離開這裡是嗎?」聽完後,他的第一句回答。
  「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像過去一樣在一起了,好可惜。」
  「好好保重阿你,別太想我。」
  鳴人原來想戲謔他幾句來緩和離別氣氛,然而當他流出第一滴眼淚後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沒辦法好好說話了。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說了什麼話,但他永遠地記憶對方對他說的一句話。
  「我們總有一天會相遇,就在這個轉角……」


  越到年底,聖誕節的氣氛就越加濃厚。鳴人正忙著佈置聖誕節外加聖誕節表演會,這是所有孤兒院裡小孩最期待的日子,他一點也不想讓他們失望。
  他要入城去買聖誕節裝飾用品以及禮物,路途中一定會經過宇智波宅。鳴人站在大大的門欄之外,他知道那門欄之內很多是宇智波家族的人,可並不包括他心心念念好久的那個人。
  真的是好想他呀。鳴人輕笑一聲後就往城的方向走去。


  飛機上,佐助百般無聊地坐在座位上,最後選擇睡覺來打發飛行的漫長時間。


  鳴人正忙著佈置舞台,希望能趕在平安夜前佈置完成。


  經過了十多小時的折磨,終於呼吸到故鄉的第一口空氣。
  「佐助,他們希望我們能在晚上前回去,最好別耽擱了。」鼬說。


  鳴人披上戲服,他是今晚最重要的主角。


  佐助入家門前,望著路遙遠的盡頭,往左彎有個向上的坡,坡的終點是座孤兒院,孤兒院裡面有個他思念十年的人。他淺淺彎了嘴角,入了門欄。


  這是一年裡難得瘋狂的日子,鳴人表演完又發了禮物,濃濃的喜悅味道擴散滿院。年紀小的孩子體力負荷不了便先睡了,年紀大點的孩子即使到了晚上仍有用不完的精力,依舊就繼續嬉戲笑鬧,彼此分享著屬於自己的禮物。
  鳴人悄悄退出這一切,將自己遁入夜暗之中。


  佐助總算找到藉口外出,呼吸冰冷的空氣,讓他疲倦的腦袋能夠獲得清醒。
  『不妨走到那吧。』一個聲音這樣告訴他。


  鳴人在轉角旁的樹前站定。
  這棵樹原來該是孤苦無依的,但有個好心人替這棵樹掛滿裝飾,現在的它是棵五彩繽紛美麗的樹。
  他想起樹下的擁抱,那是離別前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擁抱。
  自從離開後,每年平安夜的晚上必定會來這裡,懷念著那一次的擁抱,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著。


  當佐助見到那一抹放在心底十年的影子在他面前時,他並沒有叫他,只是一直一直地看著他。


  「佐助?」鳴人的語氣帶著驚喜的成分,然而他並沒有走向他。


  彼此對望許久,歌聲在空氣中響起。
  鳴人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種暖到心底的溫暖包圍,連淚也是滾燙的。
  佐助想起那好久的以前曾說過的話。
  『我們總有一天會相遇,就在這個轉角……』
  歌聲繚繞著,在下著綿綿細雪的夜冬。
  『平安夜,聖善夜……』

 


(結束ˇ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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